阿爹五十大壽那晚,忽然從龍椅上栽了下來。
等我們一眾兄弟姐妹跪在床前,他起先是清醒的,一個勁兒地囑咐皇兄他的身后事切莫鋪張,一切從簡。
后來他的神情逐漸恍惚,探著腦袋朝床邊望去:「平安呢?」
「我的平安去哪里了?」
他瞧見坐在床邊的我,眼睛一亮:「平安!」
后來他自己擺擺手:「你是歡兒,不是平安。」
我忍不住了,撲在他的身上哭起來。
皇兄也紅了眼眶:「爹啊,平安早不在了啊。」
阿爹顫巍巍地問出聲:「好好的姑娘,怎麼就不在了呢?」
他忽然死命地抓住皇兄的手,眼睛瞪得老大:「你給我記住,從今兒起,大宋的女兒不準和親!
「就算是要亡國了,敵人打到了京城門口。」
阿爹深吸了一口氣:「只要大宋還有一個男人在,哪怕是戰死,都不能和親!」
皇兄咬著牙一個勁兒地點頭。
「爹您放心,我在心里記得死死的,一輩子也不敢忘。」
阿爹這才笑了,叫了一聲平安的名字,安詳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