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多待在這裡一刻,我會窒息而死。
沈薄承來我房間的時候,我正裹在被子裡流眼淚。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被子,聲音輕柔如水:「你中午沒怎麼吃飯,我給你打包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吃一點?」
我的聲音從被子從傳出來:「我不吃。」語氣帶著幾分賭氣和彆扭。
「是我把你帶出來,如果你餓瘦了,我怎麼和你爸媽交代?」
我呼啦掀開被子,紅著眼睛看他:「那個林依是誰,你是不是喜歡她?」
沈薄承目光定定地看著我,他沒有閃躲,須臾後,他點了點頭。
他點頭的那一刻,我聽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那是我心碎的聲音。
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伸手,想要摸我的腦袋,最終又收了回去:「綿綿,大人也不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生活中也會出現很多意外,就像今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遇到她……」
「夠了。」我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聽,我想回家。」
我的聲音很大,沈薄承沉默了下,接著說道:「好,那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去機場的時候,沈薄承沒來送我,他安排了一個助理送我。
飛機落地,沈薄承也沒發資訊問我到沒到。
似乎頃刻之間,他對我變得冷漠而無情。
是因為他找到了自己需要保護和疼愛的女人嗎?
所以我變得無關緊要了。
我爸媽似乎有些訝異我這麼早回來,但見我臉色不好,也沒多問。
我回到學校,瘋狂做題,希望能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只要一閑下來,腦海裡便閃過沈薄承對林依溫柔淺笑的樣子。
我嫉妒。
我嫉妒地快要發狂了。
沈薄承再也沒有找過我。
他也沒再來我家做客。
似乎,就這麼斷了聯繫。
也只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爸嘮嗑的時候偶然提起:「薄承這傢夥談戀愛了,我覺得我們該準備紅包了。」
我媽一臉八卦:「薄承居然談戀愛了,難怪最近都沒來我們家了,看來他也是重色輕友的傢夥,都忘記你這個忘年交了。」
我媽故意打趣我爸。
「沒事沒事。」我爸十分大方,「你可不知道,我心裡一直記掛著他的婚事,我之前還以為他是個素和尚呢,現在終于放心了。」
我啪地放下碗筷:「爸媽,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
回到房間,我打開微信,距離上次和他聊天,還是在兩個月前。
我盯著手機苦笑了一聲。
原來,他曾經說的,成年人的狠心是這個樣子。
7
程司翰依然不放棄。
他就像古代癡情的書生,一直守候自己喜歡的人,但他卻不知道,他喜歡的人,心早就給了另一個人。
我也曾試圖說服自己,徹底忘記沈薄承,和程司翰試一試。
畢竟,我和他年紀相仿,志趣相投,我們可以聊得來,我們沒有年齡差。
我和程司翰的相識,甚至烏龍中帶著一點小浪漫。
剛入學報到的時候,我和他的行李箱一模一樣,于是乎拿錯了。
等我到了宿舍,打開行李箱,看到裡面的男士內褲之後,整個人都裂開了。
隨後有人打電話過來,對方的聲音低低沉沉,帶著少年特有的乾淨氣息:「同學,我們拿錯行李箱了。」
交換行李的時候,我紅著臉問他:「你沒打開我的行李箱過吧?」
他笑了下,露出深深的梨渦:「同學,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如果我沒打開,怎麼知道我們拿錯行李箱了呢?」
我愣了下,抓著行李箱落荒而逃。
那之後,我們不約而同加入了同一個社團,又是同一個系,抬頭不見低頭見。
久而久之,我不管去哪裡,似乎身邊都有他的影子。
但,沒有如果。
我試圖將沈薄承趕出我的世界,可惜他已經在我心底駐上城牆。
銅牆鐵壁,難以撼動。
難受至極,我獨自去江邊喝酒。
喝悶了,我站在欄桿上搖搖欲墜,下方是滾滾的江水。
我耳邊都是嘈雜的聲音,很吵。
我閉上眼睛,往前倒去。
突然一隻手穩穩地拉住我,扯著我用力一拽,我一個踉蹌,狠狠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耳邊,沈薄承沉怒害怕的聲音響起:「肖綿綿,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我委屈又難過:「沈薄承,你不理我了,也不要我了。」
他一張臉黑如鍋底,山雨欲來風滿樓:「所以你想自盡嗎?」
我沒有。
剛剛只是喝悶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