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不去,卻偏偏選擇去治療。」
「木木。」沈舟的聲音里帶著隱忍。
······
我揚起唇舒暢痛快地笑,「沈舟啊沈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高嶺之花。」
「只是你一個人的。」沈舟定定望著我,專注又情深。
抓住床單的那一刻,沈舟貼在我耳邊,嗓音嘶啞地告訴了我為什麼他必須要治療。
「之前每次親吻完,我并非不想進行下一步,只是大腦里全是數學題的解題靈感……」
我驚呆了。
原來是這樣。
他如此積極地治療竟也是為了……
徹夜不眠。
第二天,朦朦朧朧地醒來,伸手摸索,卻不見沈舟的身影。
大腦宕機了會兒,我才爬起來穿衣服。
恍惚中,忽然想起昨天筆記本還沒合上,而當時停留的界面應該是——
我瞪大了眼睛,連鞋子都沒穿就沖到了客廳。
可惜還是來晚了,沈舟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面前的筆記本屏幕亮著。
上面是我從開題時就用心準備,如今已經寫了一半的論文。
主題是研究現代小說,而副標題則是:如何在一年以內將高嶺之花拉下神壇……
而論文的開題日期,正是一年前我突然開始追他的時候……
聽到動靜,沈舟抬起頭,對上了我的視線,自嘲地笑笑,
「一年以內?」
6
沈舟不理我了。
那天,我勉強維持冷靜,試圖跟他解釋,我不是因為要寫論文才追的他,我是真心喜歡他的。
沈舟只是安靜地看著我,眼神毫無波瀾,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最后我說得嘴都要干了,他才平靜地回了一句,「我會對你負責。」
從那以后,沈舟就變了。
他依舊跟我約會,牽手,但再也不會和我有更多的接觸。
現在他更積極去醫院做心理治療了,和王醫生見面的次數恐怕都比和我的多。
不知道是不是想快點治愈,和我徹底擺脫羈絆。
「你跟他解釋啊,說你當時是先喜歡上了他,后來論文恰好選了個這樣的題目而已啊。」室友給我出主意。
我抿抿唇,「時間隔得太近了,他不相信。」
室友也惱了,
「他憑什麼不相信你啊,就算你是因為寫論文接近的他,那他跟你在一起,還是因為和你親親才能解題呢!」
我微微一愣。
「可你當時也相信了他啊,你只是不理解,為什麼他要去治療,不是嗎?」
我唇色有些泛白,「他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多久呢?十天?半個月?一年?」
室友頓了一下,看我的眼神有些許復雜,「我如果是他,絕對不會舍得讓你難過那麼久。」
室友走后,我一個人在屋內發了很久的呆。
睡之前卻收到了沈舟的微信:「晚安。」
簡簡單單,每天例行公式化般的,晚安。
明明他還是我男朋友,我們之間卻那麼疏遠。
明明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我卻無法改變什麼。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可我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
從圖書館出來,室友給我發了兩條消息:
「聽我爸說,為了早日治愈,沈舟可能會換一個接吻對象,實驗是否也能獲得解題的靈感,或許可以找到根治心理疾病的方法。」
「木木,你是不是要被綠了……」
我頓時腦子嗡地一聲,兩眼發黑。
仿佛已經看到了綠帽子在向我招手。
失魂落魄地走著,耳邊卻聽到了「沈舟」這個名字。
下意識抬頭。
橋上有兩個人正朝著我走來。
沈舟和夏思思。
夏思思是經管系的系花,之前也轟轟烈烈地追求過沈舟,只是他當時選擇了我。
視線中,夏思思正和沈舟說著什麼,那張明艷的臉在晚霞中漂亮得不可思議。
沈舟倒還是那副極為冷淡的模樣。
但我卻注意到,他今天白襯衫的袖口被微微撩起,露出一截手臂,領口也留了兩顆扣子沒扣。
代表他此時是很放松的狀態。
和夏思思在一起,他很放松嗎?
一股沉悶驟然壓上心口,讓我漸漸無法呼吸。
轉身就要走,卻被一道低沉的聲音叫住,「陳木木?」
我愣住,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