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感染,也斗志滿滿:「上!」
我們兩個飛身而起。
「啊!」
啪!
下一秒,我和如溪臉朝下以同樣的「大」字形趴在地上。
如溪的衣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壓在身下,她沒飛起來,我也被帶著摔了下去。
「快跑!」
頭頂傳來聲音,我艱難抬起眼去看。
胡同口,臨羽正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狂奔而來。
他看起來沒受什麼傷,身形依舊敏捷,經過我們時連停都沒停,只留下一屁股塵土。
我一把拉起如溪,跟上臨羽的方向。
「咳咳咳」。
我扶著墻咳個不停。
好久沒運動,一動起來真是要了老命。
如溪也咳,一邊咳一邊問:「你咋跑那麼快?」
臨羽看著跟個沒事人一樣,一說話就大喘氣:「拜......托,呼,不跑快點不就死了?」
「呸,」如溪唾一口,「死不死的真晦氣。我們走了,你自己回王府吧。」
「等等。」臨羽喊道。
我回頭去看,一把反射著月光的匕首直沖我面門而來。
我還沒來得及躲,如溪卻像早有準備一樣,反手抓出袖中的匕首撞上去,然后將我帶到身后。
「你?」臨羽皺起眉頭,顯然沒想到如溪會護著我,「王府新下了命令,殺掉裴時夫人,然后王府和梁家聯合彈劾將軍府,你沒有收到?」
你在說什麼?
我一臉懵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有。」如溪冷冷道:「我只知道我的任務是配合裴時夫人暗殺裴時。」
「哈,」臨羽輕蔑地笑了一下,「你也相信靠做夢就能解決一個將軍?且不說夢本就是虛幻之事,即便能成真,她又豈能控制夢的時間和內容。若是她一年都夢不到,王府還能等一年嗎?」
「不必說這麼多。」如溪不為所動,「我只按接到的命令做事。」
「王爺和太子之間的矛盾日益激化,鏟除太子黨羽已經是迫在眉睫,今日我不殺她,以后必定會有其余刺客來,你能護著她一輩子?」
「看樣子你是不想罷休了?」如溪使了些力氣,威脅道:「以你現在的體力,未必是我的對手。」
臨羽沉默了一會,似是在考慮和如溪對打贏的可能性。
片刻后他放下手,看了看我,說了句「好自為之」就跳上墻頭,兩三個躍身后隱沒在夜色里。
如溪松了口氣,和我一起坐在墻邊。
我問她:「你真的收到做掉我的命令了?」
如溪無奈道:「真沒有。不知道臨羽那個傻子在說什麼。」
我心里有被背叛的感覺,「我為了王府嫁給一個從未謀面的人,王府就是這樣待我的?」
「別婆婆媽媽的,」如溪一把拽起我,「你是一個殺手,只能聽命令行事。要不王府培養你這麼久就為了讓你干飯啊?」
我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殺手不是人嗎?殺手沒有心嗎?」
「好了,」如溪拖著我,「再唧唧歪歪你家裴小將軍該喝完酒回來了。你就抓緊時間做個夢,任務完成不就可以回去了?王府自然也沒理由殺你了。」
想起裴時,我心里更悶了:「如果王府要你死,你還會對他們忠心嗎?」
「那能怎麼辦呢?」如溪停下來看著我,「要背叛王府?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下意識說:「我們可以找裴時幫忙。」
「你還真把自己當將軍夫人了?」如溪「呵」一聲,「若是裴時知道你是王府派來的刺客,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我無言以對。
與裴時相處這麼久,我越來越把自己放在裴時夫人的位置上。
但我與他本應是、而且只能是殺手和任務對象的關系,不是什麼眷侶。
「唉。」
我含淚望天,想叛變了怎麼破?
七
嫁進將軍府第三個月,我還是沒有夢見裴時。
此時皇帝愈發病重,朝綱不穩,奪嫡大戰一觸即發。
王府按捺不住,發了好幾個急令要我趕緊完成任務,否則就提項上人頭請罪。
我站在屋檐下看著傳令的傻鳥活靈活現地模仿領隊的語氣,簡直想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扔到墻頭外面去。
但是我不敢。
這只鳥慣會模仿,若是讓領隊知道我想掐他脖子,大概不用等我負荊請罪就已經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被拉去填河了。
我點頭哈腰:「是是是,對對對,都按您說的來。」
「元元。」
裴時的聲音突然從走廊拐角處傳來。
我一驚,急忙直起身子。
那傻鳥被我一嚇,撲棱著翅膀就掉下了欄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