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難道告訴他是因為我做夢,夢到了他?
我含糊其辭:「也不是吧……」
安靜了兩秒,我剛直起身,耳畔忽然再度傳來衛衡的嗓音:「羅俏俏,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夢?」
我猛地抬起眼,從鏡子里看到衛衡湊在我耳邊,近在咫尺的距離,唇邊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乍一看,就好像一對剛起床,刷個牙還不忘膩歪的小情侶。
停一停,羅俏俏,收起你的非分之想!
我強裝鎮定,往旁邊挪了一步,轉移話題:「早上吃什麼?」
「等物業送菜上來吧。」衛衡又恢復了慣常冷淡的表情,「家里現在什麼吃的都沒有,只有酒。」
「但你昨晚就什麼都沒吃。」
我十分擔心衛衡的身體,思考了好一會兒,忽然福至心靈,「衛衡,我昨天拎過來的年貨呢?」
我媽真是我親媽,她讓我拎過來了整整兩大箱年貨,全是吃的。
我抱著箱子,嘴角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中午吃過飯,物業的工作人員總算來了,除了拎來一兜蔬菜之外,還有一個巨大的紙箱。
「這是小區發放的蔬菜,還有人用跑腿給你們送過來的東西。」
做完核酸,衛衡幫我一起整理東西,他從箱子里拎起一條裙子:「這是什麼?」
純黑色,又軟又薄的布料,吊帶上還有細密的蕾絲花邊。
這不就是我買的那條真絲睡裙??
我整個人僵在那里,脖子都不敢轉,眼睜睜看著衛衡抖了抖,從裙子里掉出一個盒子,還有一張紙條。
他把那紙條撿起來,慢條斯理地念:「俏俏,注意安全。」
「……」
媽,你真是我親媽。
我在搶過紙條銷毀罪證和當場裝昏迷之中猶豫了片刻,最后決定占據主動權:「我媽好體貼,要不我們找個機會,試一試?」
果然,一旦我不要臉起來,衛衡就顯得純情了。
他紅著耳朵把東西塞進我懷里,然后站起身來:「既然是羅阿姨寄給你的東西,你就自己整理吧。」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門鈴聲。
衛衡深吸一口氣,拿過口罩戴好:「我去開門。」
他一轉身我就飛快地把東西團成一團,揣進懷里,然后探頭朝玄關看。
「唐薇?有事嗎?」
門口傳來一道溫柔悅耳的女聲:「衛衡,我家 wifi 不知道為什麼沒信號了,我繳費了也沒用,你能幫我看看嗎?」
好熟悉的聲音。
不等我思考,就見一張好看的臉從衛衡身側探出來,膚色雪白,五官精致,還有一頭柔順的栗色長發。
我愣在原地。
所以……那個借睡衣給衛衡的鄰居,就是他當初準備表白,卻被我搞砸的女神?
5
「你試過重啟嗎?」
唐薇無奈地說:「試過了,還是不行。」
她的聲音很溫柔,語氣恬靜,一聽就是自然天生,而不是我這樣努力演出來的。
衛衡側頭看了我一眼,然后收回眼神:「好吧,我幫你看看。」
我眼睜睜看著他走出門去,兩個人并肩往電梯口走去,房門在我面前啪地一聲關上。
一下子,我就想到了大二時的場景。
他們走在一起,天造地設,無比般配,而我像個局外人。
然后我狠狠地 emo 了。
衛衡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他開門時我正抱著換下來的睡衣,坐在沙發上思考人生,聽見聲音,順口問了句:「回來了?」
「嗯。」
「你這麼快?」
「……你那腦袋里整天都裝的什麼東西?」
這聲音是在我頭頂響起來的,我仰起臉,看著衛衡居高臨下的目光,誠實道:「廢料。
」
「……」
他嘆了口氣,在我身邊坐下,解釋道:
「她的路由器端口出了點問題,可能是波比不小心碰到,調試一下就好了。」
「啥玩意兒?」我沒聽清楚,「多比?她養了只家養小精靈?」
衛衡顯然被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鎮住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波比,是她家貓的名字。」
我酸得要命,無理取鬧道:「還說不熟,連人家的貓叫什麼都記得這麼清楚。」
衛衡看著我,沒說話。
我拎著睡衣站起來,硬邦邦地說:
「洗衣機借用一下,我把睡衣洗干凈給她還回去,我不習慣穿別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