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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阿九》第10章

漆黑的雙目微動,手握上劍柄,“殺了他。”

我撐著下巴,看著面容冷峻的阿九,“人是殺不完的,這個死了還有下一個,你殺得過來嗎。”

阿九目光鎖定了那個少年將軍,“嗯,你不喜歡的,都殺。”

起碼不是現在,我拉住了真的動殺心的阿九。

父皇說皇后體寒,在深冬時節要前往溫泉行宮避寒。

同行的基本整個后宮都來了。

我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外面大雪紛飛,京城漸漸的變遠。

我把兔毛手套的最后一根線尾剪掉,叩響馬車壁,打開的車門不過瞬間,風雪還沒完全進來阿九就已經進來了。

“手。”我撐開兔毛手套,阿九伸出手,被我戴上手套。

阿九甩了甩手,想把這個礙事手套甩掉。

“不準。”

一身黑衣的暗衛帶著毛茸茸的兔毛手套。

溫泉行宮和宮里相比是好玩一些,太子最近被看守的越來越嚴密,我也不能過去。

阿九被我拉著在雪地里堆雪人,行宮的雪都被宮人特意留出來給人玩耍的。

阿九抱劍靠在樹下,我揮散了其他宮人他才肯出現。

砰。

丟出去的雪球撞在樹干上,阿九側著的頭回正。

我繼續朝他丟一個雪球,他偏頭躲開。

“不準動!”

阿九不動,被我的雪球正中紅心,他扒拉著臉上的雪沫有些茫然。

“游戲,這是一種游戲,大家都這麼玩。”我握著雪球,準備再來一次。

“游戲?”阿九看了看我,看了看雪地,他突然閃身到我面前,按著我的頭壓到雪里。

“咳咳咳。”

我努力把頭從雪里抬起來,滿頭滿臉都是雪沫,阿九嘴角有個微不可見的弧度,“游戲。

不不不,這個游戲原本不是這種會出人命的。

在鵝毛大雪的一天,我看見阿九在看一個紙條,他把紙條捏在手里,再松開手粉末消失在雪里。

晚上我沒有睡,盯著黑色的床頂,外面有簌簌的落雪聲。

“可以不去嗎?”

阿九在窗外的腳步頓住,“不可以。”

“那你還會回來我身邊嗎?”

“會。”

“你保證。”

“我保證。”

阿九握緊了刀,黑衣覆上白雪,消失在風雪中。

那天阿九沒有回來,行宮寂靜的可怕,我住的地方很偏僻,離帝后很遠,只有幾個行宮的宮人還在我這里。

似乎阿九第一次跟我分開。

第二天,阿九沒有回來。

第三天,阿九沒有回來。

第四天,阿九沒有回來,宮人出不去我住的別苑,說外面封鎖了,很反常,大家人心惶惶。

第五天,阿九沒有回來,宮人里有宮女嚇哭了。

第六天,阿九沒有回來,夜晚的風雪有膽寒的喊殺聲。

第七天,雪停了,清晰的看見帝后住所方向燃起了紅光。

我平靜的在宮里繡一條手帕,紅梅朵朵似血。

整齊肅殺的軍隊踏破白雪,行宮門被撞開,宮人們還來不及逃跑就已被斬于刀下。

前幾天伏在我腳邊扯著我裙角哭著說害怕的宮女頭滾到我腳邊,她的表情停留在尖叫的瞬間,現在她不會害怕了。

血原來這麼難聞。

長刀依次出鞘,穩穩的指向我,在戰場上淬煉過的軍人,讓人本能的膽寒。

我落下最后一針,咬斷線尾,紅梅傲雪的手帕平平整整的放在膝上。

刀陣分開一個開口,一個中年男人走出來,他摘下頭盔,露出在西北飽經風霜的臉,左臉上有一道貫穿半張臉的刀疤,冷冽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

“好氣度,現在還有閑心繡花。”

我不懼不怒,平靜的看著男人,他的眉眼總讓我覺得熟悉。

“為自己準備身后事而已,將軍殺我,可用此帕覆面。”

純白的的帕子上飄落的紅梅,像是一滴滴血。

中年人看了眼,嗤笑,“可惜公主的技藝,不過不行,妖妃的女兒,需要斬下頭顱,高懸城門,以振奮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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