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醒了?」
8
許云歸耳尖唰地紅了,神態有些不自然,他輕咳一聲,「我爹雖是太醫,可我自小就不喜歡,只學了個皮毛,所以……」
他一頓,似才想起什麼,后退數步,因著盔甲,他單膝跪地,「娘娘,情況緊急,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今日之事,還請娘娘保密!」
「怕皇上知道你唐突了我?砍了你?」
我竟還有心思和他玩笑。
他抬眸看我,認真道:「花花世界,臣還沒看夠,臣惜命的很,還請娘娘手下留情。」
話雖這麼說,倒不見他有任何懼怕之色。
恪守規矩,古板的許太醫生的兒子倒是比他要有趣些,我虛弱道:「許將軍,救人救到底,勞煩替我包扎好!」
「你忍耐會兒。」許云歸說完,細心替我處理傷口。
我才知道,他方才說和許太醫學了皮毛真是一點都不謙虛,他這包扎手法,我都替他爹臉紅。
許云歸也有些尷尬,和我說當時情況,轉移我注意力。
刺客人太多了,他沒辦法帶著昏迷的我繼續打斗下去,只好帶我離開,刺客一路追,他一路避,就到這里了。
「我已經發了信號,皇上的人應該很快就到。」
「給我口酒。」
我額頭都是汗,許云歸會意,解下腰間酒給我,是我上次在他身上聞見的桂花酒,挺好喝的,關鍵止疼。
「娘娘,皇后懷有身孕,緊急情況下,皇上先帶她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冷嗤一聲,微微傾過身子,直視他雙眸,「若換成許將軍呢?遇見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四目相對,他眼底有個小小的我,這種感覺有些怪異,我率先別開視線。
他笑了,「許家家訓,不準納妾,娶多了,我爹會打斷我腿,所以,真有這種情況,她們可能還得救我。
」
我沒忍住笑出聲,扯的傷口疼。
許云歸緊張道:「娘娘,臣失言,您莫要再動了。」
「桂花酒挺好,下次多帶幾壺,這事就算過了。」
他眸色微微一動,欲言又止。
9
我累極了,穿好外袍靠在石壁上,我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和陳景的過往,以及他選擇了蕭氏的一幕。
到最后,是刺客染血的臉。
「信陽侯府溫酒,你會后悔的。」
夢里,補足了他沒說完的話。
我驚醒,看見許云歸站在風口替我擋風,他身姿挺拔,渾身都是朝氣,愈發顯得我死氣沉沉。
救兵很快就到,我只是沒想到,陳景親自來的。
進洞時,他深深睨了眼門口的許云歸。
「阿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陳景眼眶有些紅,他欲抱我,被我冷淡推開,「傷口疼。」
「對不起,以后朕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我勾唇一笑,「皇上的意思,以后我和皇后同時遇到危險,你會舍了皇后救我?」
陳景被噎的對不上話。
我回了皇宮。
受傷后,陳景時不時來看我,我態度都很冷淡。
當初嫁給他時娘就告誡過我,陳景不是池中之魚,我要面對的,可能是后宮佳麗三千,我那會驕傲,自信滿滿,對娘說,即便后宮佳麗三千,他心里也只有我一人。
我善妒又霸道,若我不是唯一,我寧肯不要。
他來了幾次,也就沒來了。
倒是蕭氏,前前后后給我送了許多補品禮物,我都讓四喜丟進庫房了。
「許太醫,這邊請。」四喜領人進來。
許太醫行了禮,替我把脈,又檢查了傷口,我恢復的極好。
「對了許太醫,你上次給我的藥丸我吃沒了,你再給我一些。
」許太醫藥好,吃過神清氣爽,胃口都好很多。
「什麼藥丸?」許太醫一臉迷茫。
我遞去藥丸,許太醫聞了聞,眼底有稍縱即逝的變化,「看老臣這腦子,差點給忘了,明日老臣入宮再帶進來。」
他離宮時,我給了他個盒子,里面是護心鏡,是我爹的,一直放在我這里,我也沒用處,索性當作謝禮送給許云歸。
許太醫走后,四喜道:「娘娘,您怎麼送那個啊?許公子用不到了。」
「什麼意思?」
「奴婢聽人說,許公子在軍營里犯了點錯,被貶去看牢房了,還是皇上親自下的旨,他哪還用的上護心鏡啊。」
按理就算貶官,也貶不到牢房。
「多久的事?」
「就在您被救回來后七八日吧。」
「我出去一趟,有人來你便說我不舒服睡了。」
一出宮,我便遇見蹲在角落里的蕭依依。
「姐姐,你和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