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煩地說道:「別那麼計較了,你用我的充電器不就好了,夏然就沒你這麼多事。」
「夏然那麼好,你和我在一起干什麼?你和她過去啊。」我氣急敗壞,委屈和憤怒洶涌而至,沖毀了我的理智。
「夏然就是我兄弟,我從沒把她當女的看,你又鬧什麼?」
我們吵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后他把自己關進臥室,留下一句「隨便你怎麼想」。
剩我一個人,像神經病一樣在客廳崩潰大哭。
知道夏然和陳儲睡了,是在我們分手后的第十天。
夏然告訴我的。
她發微信給我,帶著些許委屈,「楠楠姐,那天在餐廳,你和儲哥吵架,他心情不好,我陪他多喝了兩杯,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省略號省略的是什麼內容呢?
她找我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楠楠姐?她之前可是叫我叫嫂子的。
「在那天之前,你們睡過嗎?」我問。
消息石沉大海,她沒有再回復。
我抱著手機,深陷在各種猜測中,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得想吐。
不知道該如何從胡思亂想中解脫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是住在隔壁的同事。
今天的他,打扮得很居家隨性,比平時穿西裝時多出幾分少年感。
頭發蓬松清爽,一雙眼睛很漂亮,雙眼皮,眼尾微微上翹,琥珀色瞳孔里像是藏了一汪泉水,看人時,帶著一種溫柔的光澤。
他長得很高,我才到他的肩膀,站在他面前,正好可以看到他精巧鎖骨上的一顆小痣。
「溫衍,你怎麼來了?」我問。
他遲疑了一瞬,耳尖慢慢染上艷色,「那個……喬楠,我記得你是理科生,能幫我輔導一下我表弟的高數嗎?」
我正缺一件能轉移我注意力的事,于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跟著溫衍來到他家,我在書房輔導他表弟做作業。
他一會兒端來切好的水果,一會兒送來幾包零食,整個人洋溢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在一次解完題的瞬間,我正好抬頭撞到他偷看我。
僅僅對視一秒,他慌張別過臉,耳尖的艷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了耳根,以及脖子。
一絲疑慮浮上心頭,我們之間的交情好像也不深啊。
在他幫我找房子之前,我們頂多算是朋友圈點贊之交。
找了房子之后,我們也就單獨吃了一次飯。
他這是怎麼了?
溫衍胸口用力起伏了兩下,看向我,「晚上一起吃飯吧,你前天不是說想吃火鍋嗎?」
這話是我前天在同事群摸魚時隨口說的,沒想到被他記下了。
「好啊,等你表弟做完作業就去。」
溫衍脫口而出,「他吃過了。」
現在才下午三點,他怎麼會吃過了?
表弟笑得有幾分咬牙切齒,他狠狠剜了一眼溫衍,對我說道:「姐姐,我真的吃過了。」
「一起去吧,吃過了可以再吃一點嘛。」我笑道。
表弟堅持說自己吃過了,不和我們一起。
到達商場,我和溫衍乘觀光梯去八樓。
經過三樓時,電梯停了下來。
門緩緩向兩邊打開,我看見了陳儲和夏然,他們手牽手站在一起,有說有笑。
完全是一副熱戀中的模樣。
注意到我后,陳儲本不打算進電梯的,但夏然輕輕拉了他一下,他也就順從了她的意思。
「好巧啊,楠楠姐,這真是你男朋友啊?」夏然回頭看我,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
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流露出的自然,令我望塵莫及。
我這輩子應該都不會有這麼厚的臉皮。
她這句話的含義不言而喻,上次我請溫衍吃飯,陳儲就嘲諷我劈腿,現在夏然是在肯定這件事。
我連個笑容都懶得敷衍,直接當沒聽見。
電梯平穩上行,狹小密閉的空間里一片寂靜,我站在后面的角落,目光聚焦在陳儲和夏然十指相扣的手上,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倒流,手腳一片冰涼。
理智告訴我,無視是對一個人最狠的報復。
但感性上,我又忍不住開始猜測——他們用好哥們兒的身份做掩護,躲在角落欣賞我的愚笨。我用心呵護的感情,早就被染指,這場三人游戲,從始至終我都是他們用來娛樂的工具。
一股鮮明的恨意在胸膛橫沖直撞,掐著掌心的指甲陷進了肉里,我都沒有察覺。
「喬楠。」溫衍彎下腰,湊在我耳邊輕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