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狠毒的話如針刺進了厲衍琛的耳膜。

他面色一白，緊縮的瞳孔微顫著。

對于四周記者們的“逼問”，他好像完全聽不見。

幾秒后，厲衍琛猛地推開人群，步伐匆匆地奔向路旁的車。

記者還沒來得及去追問，車子已經極快地離去。

車窗外的景物如流水而過，厲衍琛眼尾漸漸泛起了紅意。

蘇暖暖那垂死的聲音仿佛還回蕩在耳邊。

為什麼她說女兒剛出生就夭折了？她生下來的明明是個男孩，還是她說不想要了的。

而且她還否認了傷害唐薇的事情……

一連串的疑問和蘇暖暖那蒼白的臉如同一團亂麻糾纏在他的心上。

直到把車停在蘇家門口，厲衍琛才下了車，便見蘇母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走了出來。

他們說說笑笑的，好像根本不知道或者不在乎蘇暖暖的生死。

蘇母見厲衍琛站在幾步外，臉上的笑頓時消失了。

“你來干什麼？”她語氣不善地問了句。

厲衍琛睨了那男人一眼：“蘇暖暖呢？”

聽見他問蘇暖暖，蘇母的眼中頓時聚起幾許怒意：“我辛苦半輩子培養出來的人就被你和那女人毀了，你還好意思來問我？”

聞言，厲衍琛緊皺起眉。

蘇母在乎的始終都是那些名利，看來他是問錯人了。

他轉過身，正要坐進車里時，蘇母忽然叫住他：“如果你們不在三天之內恢復暖暖的名譽，我就把從前的事情都捅了出來，大家都別好過。”

厲衍琛轉過身，看著疾言厲色的蘇母，只覺可笑。

他冷嗤道：“您是為了她的名譽，還是為了您的面子？”

“你！”蘇母怒目圓睜地瞪著他，“不是你們玩陰的，暖暖能走到那一步嗎？”

厲衍琛眸色一暗，呼吸微沉。

他掃了身后兩人幾眼后陰沉著臉坐進了車子里。

看著車漸漸駛離視線，蘇母仍然怒氣未消，一旁始終沉默的董輝問道：“暖暖怎麼樣了？”

蘇母抿抿唇，并沒有回答。

車內。

厲衍琛給助理文驍打了個電話，讓他找蘇暖暖的下落。

而后才掛了電話，家里的保姆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先生，書然不吃飯，把自己關在房里，好像在哭。”

保姆憂心忡忡的話讓厲衍琛心中一刺。

他將車停在了路旁，緊握著方向盤：“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他深吸了口氣，卻仍舊無法平復心底那抹疼痛。

蘇暖暖出事，一向安靜的厲書然突然有這樣的情緒，難道這就是母子連心嗎……

第十三章 無法平復

琴灣別墅。

厲衍琛回到家，見保姆端著飯菜站在厲書然的房外。

他忍著心中的澀意，敲了敲門：“書然，開門。”

沒有回應，倒是有細細的抽泣聲從里面傳出。

厲衍琛皺起眉，朝保姆道：“去把鑰匙拿來。”

保姆點點頭，忙去拿鑰匙。

不過一分鐘，房門開了。

厚重的床簾將所有光線阻隔在外，整個房間都像是夜晚一樣。

厲衍琛只開了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看到抱著枕頭坐在角落的厲書然。

他目光一怔。

光線昏暗，讓厲書然看起來和蘇暖暖更有幾分相似了。

厲衍琛垂在雙側的手不覺收緊，他走過去，蹲下身：“怎麼了？”

厲書然抬起臉，大眼睛里的眼淚還在打轉，鮮少說話的他開了口：“媽媽。

”

稚嫩的聲音和這簡單的兩個字讓厲衍琛心一緊。

他知道，“媽媽”并不是唐薇。

盡管厲書然也算在唐薇身邊長大，但從沒有叫過她媽媽，更不太親近她。

然而在第一次見到蘇暖暖時，他卻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厲衍琛薄唇動了動，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他還是伸出手，摸了摸厲書然的腦袋：“書然乖，你先吃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