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著眉，推門而入。

依舊是只亮著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厲書然坐在床尾地毯上，肩膀抽噎地一聳一聳的。

“書然。”厲衍琛輕喚了一聲。

厲書然抬起頭，眼中滿是晶瑩的淚水。

在看到厲衍琛的那一刻，他忽然尖聲叫了句：“騙子！”

盡管他口齒有些不清，但厲衍琛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他說的是什麼。

他一愣，臉色越漸陰翳：“你說什麼？”

此刻他心底滿是疑惑，是什麼讓厲書然情緒波動這麼大，還罵他是騙子。

“媽媽……”厲書然斷斷續續地說著，“沒，沒有死。”

聞言，厲衍琛心一震。

早在厲書然五歲時，他就問過自己媽媽在哪兒。

那時他正看到蘇暖暖奪冠的新聞，她笑得很燦爛，卻讓他失望。

他不忿的一句“死了”讓厲書然對“死”產生了好奇。

直到七歲時，他才明白死是什麼，因此本就話少的他干脆不說話了。

“是誰告訴你的？”

厲衍琛蹲下身，忍著心里的愧意和疼痛問道。

厲書然不僅沒有回答，還扭過了身子，不愿與他正視。

這樣的反應讓厲衍琛額上青筋一跳：“你連爸爸的話也不聽了嗎？”

“騙子！”

這一聲比剛才那一聲更加清楚，幾乎已經遠超一個孩子會有的憤恨。

“厲書然！”

厲衍琛勃然大怒地站起身，聲音也高了許多。

厲書然仰著頭倔強地看著他那雙幾乎快要燒紅的雙眼。

第二十四章 欠一個道歉

幾天后，蘇暖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出院前夕，她看著桌上已經干黃的小蒼蘭，有些失神。

蕭洛羽走進來，見她在發呆，不由問了句：“怎麼了？”

“書然這幾天都沒來了。”蘇暖暖下意識地回了句。

而回神后又喪氣地輕嘆息一聲。

她在想什麼？厲書然到底是厲衍琛和唐薇的孩子，和她有什麼關系？

蕭洛羽看著她眼底的失落，將話題轉移了：“出了院，你可以去起訴她了。”

聞言，蘇暖暖眸色微變。

良久，她輕輕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糾葛了。”

她的不忍依舊是源于厲書然。

如果唐薇沒有孩子，說什麼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蕭洛羽也沒再說什麼，接過她手里的包才道：“我給你找了新的房子，你住了幾天的那個地方被房東收回了。”

蘇暖暖面色一凝：“里面的東西……”

“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

蕭洛羽牽著她的手，拉著她走出病房。

蘇暖暖怔怔地看著相握的手，沒有掙扎，心也比以往平靜了不少。

或許她真的放下了吧。

她深吸了口氣，加快腳步走到蕭洛羽身旁。

只是還沒走到電梯，厲衍琛率先從電梯中走了出來。

蘇暖暖腳步忽地頓住，詫異地看著幾步外的人。

一身剪裁得體的

黑色西裝襯的他身形挺拔，清俊的臉讓他看起來年輕的就像個剛二十出頭的大學生。

但那雙浸滿寒意的眸中卻滿是血絲，下眼瞼泛著微微的青色，眼尾帶著幾分藏不住的疲倦。

蕭洛羽將蘇暖暖拉至身后，眼神驟冷：“如果我沒記錯，唐薇早就出院了。”

他的動作讓厲衍琛神情一凜。

原本兩人之間的親密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再看蘇暖暖沒有抗拒的樣子，他更覺心頭發悶。

他緊了緊拳頭，像是隨口一說地問了句：“你們要結婚了？”

蕭洛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蘇暖暖后才道：“你關心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反倒比較關心你們什麼時候向暖暖正式道歉。”

蘇暖暖眸光一暗，緊抿著唇，像是認同了蕭洛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