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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位置: 碎片故事館 如何摘下白蓮花 第7章

《如何摘下白蓮花》第7章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正常的?

從那天晚上吃飯開始?

還是從第一天到邵安城的辦公室談工作那天開始?

陳伊有點拿不準了。

她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自然熟到這種程度,偶爾吃飯,偶爾接送,偶爾送個小禮物,偶爾打個電話,偶爾……每次都是不容拒絕的理由,然后就這樣登堂入室了。

陳伊看著店里站著的高大男人,又看著小李子領著一幫小姑娘一副花癡到流口水的樣子,覺得頭很疼。

偏偏讓人頭疼的人渾然不覺,站在那里看著模特上的婚紗出了神。

黑色開司米,黑色長褲,黑色大衣,只那條淺駝色暗紋的圍巾是個亮色點綴。午后的陽光剛好透過櫥窗照在他身上,挺拔的身材像是籠罩了一層暖暖的光輝,給人一種宜室宜家的錯覺。

對,錯覺。

陳伊覺得自己指定是空窗太久了,不然不會有這種錯覺。

而且那件駝色圍巾,怎麼看怎麼眼熟。

這就更是錯覺了。

“咳咳……”陳伊有些尷尬地驅散了花癡小姑娘,“這些都是我閨蜜設計的,其實她也設計男士禮服,你要是有需要……”

“伊伊,我喜歡這件婚紗。”邵安城轉過頭,眼睛亮的像星星,直接亮到了陳伊的心里。

媽呀!陳伊幾乎要撫胸口了,這廝的眼神太容易讓人犯錯了。

打住!打住!

陳伊提醒自己,即將是個奔三的老女人了,不能像小姑娘一樣犯花癡。

等等,他剛才喊自己什麼?

陳伊馬上擺出一副笑容可掬的嘴臉:“邵總,您說有特別要緊的事情需要馬上見面……”

居然大周末的追到孫窈窈的店里準備讓她加班!

邵安城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是,很重要。”

“您說。”

“我喜歡你,等不到周一再告訴你。”

“轟”的一聲,是陳伊的心里炸了。

這這這、這麼突然?

但回想起這些日子男人堪稱殷勤的聯絡,她原本還以為是自己意識過剩……

陳伊滿腦子思緒亂轉,手里力氣一松,“呯”的一聲,原本端著的保溫杯正巧砸到了她腳上,一整杯開水,幾乎沒怎麼浪費。

結果就是陳伊被邵安城一路火速送到醫院,然后在家歇了幾天。

這幾天邵安城照顧的無微不至。

直到某天孫窈窈指揮著壯勞力邵川,拎著大包小包的補品來看陳伊,碰巧邵安城給開的門。

孫窈窈哇哇大叫:“哇!酒吧的帥哥哥啊啊……”

就被邵川捂著嘴巴連拖帶拽地拉進了電梯,利索地走掉了。

這波節奏有點快,快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陳依依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問邵安城:“那天在酒吧送我回家的是你?”

邵安城點點頭。

“我吐了你一身?”

邵安城再點點頭。

“那殺馬特……”問完了發現自己描述不清楚。

幸虧邵安城理解力相當超群:“邵川,我堂弟。”

陳伊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你為什麼在酒吧里?再說我們當時也不認識吧?”

因為當時你打給陳暄的電話正好接通了,然后陳暄又給他打了個電話。

邵安城當然不能這樣說,他想了想:“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信你個鬼!

陳伊暗暗腹誹,再也裝不下去了,平時端著的乖乖淑女架子被丟到一邊,有點小忐忑又有點小不安。

她這幾天反復權衡:曾子霖不入父母的眼,事實證明父母是對的。

那麼邵安城呢?自己現在對他是有那麼一點點好感,但是他這門戶也太高了點,父母一向是反對她高攀的,總覺得找個門當戶對的或者比自家差一點的嫁過去,有娘家撐腰不能讓她受氣。

如果跟邵安城繼續發展下去,那父母大概率會反對。

已經因為曾子霖讓父母傷了一次心,難道因為邵安城再傷一次?

反復思量之后,陳伊決定,得先探探家里的口風。

所以在陳暄來探望順便嘲笑她的時候,她問陳暄:“前段時間,你和老媽給我安排的那個相親對象,是誰家的?要不等我腳好了你安排再見見?”

她本意是想拿那個相親對象和邵安城比較一下,看看家里中意的和自己喜歡的究竟差了多少,再看看自己到底高攀了多少,有沒有爭取一下被家里同意的可能,不成想陳暄一臉古怪地盯著她。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我是看那杯熱水到底是燙壞了你的豬蹄兒!還是潑進了你的豬頭!”

陳暄麻溜兒滾了,一出妹妹家門就拿出了手機。

邵安城在辦公室接起電話,越聽臉色越陰沉。

小丫頭急著相親,這是要著急把自己嫁出去,好避開自己嗎?

“伊伊這個丫頭,絕對拿得起放得下,我爸常說她要是個男孩,這家業就輪不到我繼承了。你看著她面慈心軟好說話,其實是個冷心冷肺的,一旦絕情起來……你看她對曾子霖放下的多利索,她那快刀斬亂麻的性子,比我都隨我爸。”

“你這一說,我確實得慎重。”

“必須的呀。”

“不過好在我有殺手锏。

“是什麼?”

“不能告訴你。”

“我是你未來的大舅哥你曉得不?”

“我比誰都盼著你是。”

陳伊傷好后一上班,就被曾子霖堵在了走廊里。

“伊伊,你為什麼非要帶隊來邵氏審計?”

陳伊有些莫名其妙。

“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嗎?”

更加莫名其妙。

“你明知道我在邵氏是部門經理,我們這樣的關系,你不應該主動避嫌嗎?”

“我們還有什麼關系?”

曾子霖痛心疾首:“伊伊,你不要揪著我部門的小問題不放,你不能假公濟私公報私仇。”

“你有病吧曾子霖!”陳伊用最后的理智,保持著一貫的溫柔文靜。

曾子霖氣急敗壞了:“陳伊你就是由愛生恨,得不到我就想毀了我!”

陳伊覺得自己的涵養都被前男友氣的飛出天際了,開始咆哮:“你特麼腦子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我正常做我的審計礙著你什麼事了?你主管的部門賬目錯漏百出!自己屁股沒擦干凈你賴得著別人嗎?你為了上位連自己的尊嚴和身體都出賣了還好意思來譴責我?寶藍腰帶那樣的貨色你都下得去口你還想讓我夸你一句忍辱負重?我就算跟你扯了結婚證又扯了離婚證那也是毫無關系了,你是有多自戀覺得我對你念念不忘!?”

“你你你……”曾子霖被氣得語無倫次,一抬頭看見自家老板站在陳伊身后,頓時心虛地低下頭。

邵安城似乎剛從外面回來,外套還沒來得及脫,走過來牽著陳伊的手:“你看你,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這……曾子霖目瞪口呆。

“不過這樣挺好的,不裝。”邵安城拉著陳伊的手往外走,“都要當老板娘的人了,就得拿出老板娘的氣勢。

曾子霖一個趔趄,好容易扶著墻站穩了,但是卻沒能從前女友變成老板娘的震驚中回過神。

等陳伊氣稍微消了一點,她才發現一不留神被邵安城帶到了頂樓。

即使離天臺邊緣的護網還遠,她也嚇得趕緊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邵安城蹲下來,把大衣披在她身上:“伊伊,沒事,你起來。”

“老娘打死不起來!”陳伊吼的聲嘶力竭。

邵安城哭笑不得:“沒事,有我呢!”

“邵安城你沒安好心,你帶我來頂樓干什麼?”

“跟你坦白一些秘密。”

“下去說!”

“說完了就下去。”

“什麼破秘密我才不要聽!”

“久洲是邵氏的產業。”

“嗯?”陳伊抬起頭,雙手仍然緊緊地抱在頭上。

“所以曾子霖的事是我想讓你看見。”

“嗯??”

“所以那天是我和我媽在包廂里等阿姨和你。”

“嗯???”

“那天的晚宴,也是我跟你老板說讓你帶隊負責這次的審計。”

“嗯????”

“我和陳暄從小就是兄弟,只是我后來一直在國外,但是一直都有聯系。”

“!!!”

一切都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的陰險狡詐和陳暄簡直不相上下。

陳伊想要暴起,想要控訴,想要把手指在他的腦門上把他罵個狗血噴頭。

但是她恐高,她害怕,她站不起來。

一條淺駝色圍巾慢慢系在陳伊的手腕上,另一端,系在邵安城的手腕上。

邵安城也蹲在地上看著她,聲音更加柔和。

“伊伊,你是不是能想起來什麼了?”

陳伊看著圍巾,再看看圍巾另一端的邵安城,慢慢和很多年前的某個身影重合。

有些塵封已久的回憶,轟然推開了記憶的大門。

很多年以前,她剛到法國留學不久,被幾個喜歡登山和探險的同學忽悠著一起到意大利,攀登阿爾卑斯山脈的某個山峰。

然后陳伊悲催地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她恐高。

于是她趕緊放棄,坐纜車準備返回,她蹲在纜車里不敢往下看,嚇得魂不附體。

這時候她發現和她一起坐纜車的另一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似乎是個亞洲人,似乎比她還害怕。

那人蜷著腿,把頭深深地埋在兩膝之間,身體抖成一團。

當時陳伊不知哪里來的圣母心,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一端繞在自己的手上,另一端系在那人的手腕上,不停地安慰他,直到纜車到達山下,那人仍緊緊地攥著她的圍巾不撒手,看著那個凄慘的樣子,她也沒好意思追著人家要回圍巾。

此時此刻,邵安城慢慢地把陳伊攬進懷里,扶著她站起來。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蹲在纜車里,我手腕上系著你的圍巾,你的手輕輕拍著我的背,你那麼害怕,怕的聲音都顫抖了,怕的都語無倫次了,怕的一會兒法語一會兒意大利語,卻一直給我背宣傳頁上的廣告語……”

陳伊怎麼會不記得,那是她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僅有的一次烙在心底的恐懼。

邵安城沒有告訴陳伊的是,他找了她很多年,雖然一直沒有找到,但卻從未放棄。

當他從好兄弟陳暄的朋友圈中,不經意間看見她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要跳出胸膛。

當年那個勇敢的少女,在2317米的高空,臉蛋因為摘下了圍巾被凍得通紅,明明那麼害怕卻一直對他微笑,時隔多年,他仍然記得她背誦的每一句話——

“整個法國和意大利都在我們的腳下,我們正被環繞四周的雪山擁抱,在雪上之巔俯瞰阿爾卑斯群山,這是近在咫尺的仰望,這是讓人窒息的絕美與與驚險……”

歷時三個月,陳暄終于完成了這個他籌備了近兩年的并購案,累的有些虛脫。這三個月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簽約后他本意是帶著一幫人嗨皮一宿,然后睡他個三天三夜。

但是剛走進包房接到老爹的電話,陳家父母對他們英明神武的兒子再一次擴大商業版圖沒有一句表揚,只是氣勢洶洶責怪他只知道賺錢不知道關心自己的妹妹。

他想起妹妹那個賊眉鼠眼的男朋友就頭疼,奈何小丫頭主意正心腸硬油鹽不進,他有什麼辦法。

沒有辦法,制造辦法也要有辦法!

這是陳暄親爹媽的邏輯。

“你不是一肚子心眼嗎?你不是滿腦子計策嗎?但凡你把做生意的心思分出一半,來考慮一下你妹妹的事,也不至于沒有辦法!”

“不要總想著掙錢,錢是掙不完的,錢就是王八蛋,只有親情才是無價的,才是最寶貴的。”

“你小子不要本末倒置!”

陳爸爸剛剛拋下一摞大道理,陳媽媽就搶過了電話:“你不要總想著賺錢,你也顧顧家里,你看看這個家,都成了什麼樣子了?這日子還有法兒過嗎?你是要氣死我嗎?”

然后怒氣沖沖掛了電話。

陳暄捧著手機目瞪口呆,對父母的這番邏輯真是五體投地。

家里亂是他造成的?他賺錢養家還有錯了?就因為妹妹的那個男朋友,這日子就沒法兒過了?親媽就要被氣死了?

關鍵是,這罪魁禍首指不定在哪個角落和男朋友卿卿我我呢。

一番咬牙切齒之后,他舍棄了一幫狐朋狗友,準備挽回一下無價的親情,約小丫頭去她最喜歡的那家賊拉貴的館子,打算再勸勸,分不分的好歹跟爹媽有個交代。

剛上菜時兄友妹恭,倆人還開開心心地合了影發了朋友圈——他本意是讓家中高堂看一下,他多麼孝順執行力多麼強。

酒足飯飽后小丫頭翻臉不認人,把他數落的毫無還手之力,一頓搶白氣的他心肝脾肺腎都疼,這艱難的親情果然無價挽回。

他果然是夾在父母和妹妹中間的夾心餅干。

夾心餅干頹得毫無辦法,回家倒頭就睡。

半夜三更電話響了,是邵安城。

被人擾了睡眠夾心餅干火氣更大,急吼吼滴接通了:“你他媽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那邊卻似乎比他還急迫,激動的聲音都變了,卻還是故作鎮定回答他:“我這里晚上七點,你那邊凌晨三點。”

他意識到出大事了,否則邵安城這廝不會半夜給他打電話,更不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他認識的邵安城,在當年邵氏遇到財務危機時都沒這麼緊張。

“阿暄,我問你一件事……”那邊聲音都在發抖。

他迅速清醒了,坐起身等著邵安城說話。

“阿暄,你今天晚上……”隔著萬水千山都能感覺到邵安城牙齒在打顫,“和誰一起吃的飯?”

“???”

陳暄有點跟不上這個轉折。

他撓撓頭:“你半夜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問我和誰吃的晚飯?”

邵安城似乎也在竭力穩定自己的情緒:“我發了一張截圖給你……那個女孩……她是誰?”

那聲音里透出的虔誠,仿佛在尋一件丟失多年的珍寶。

“叮”一聲信息提示音,陳暄點開,自家妹妹花朵一般的笑容彈了出來。

這個把自己氣到精神錯亂的丫頭!

“你認識她嗎?”邵安城的情緒里似乎有抑制不住的惴惴不安和……狂喜。

夾心餅干正要破口大罵邵安城,半夜三更拿小丫頭來氣他,那邊聲音變得小心翼翼,甚至帶了點討好:“阿暄,你可以……把她的聯系方式……給我嗎?”

“!!!”

陳暄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了。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在過去的二十年里,這廝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和自己——不——和任何人說過話。

在剛剛遭受了陳伊精神虐待之后,在這個夜最深沉最安靜的時刻,陳暄望著天邊的一顆閃亮的星,突然福至心靈,只覺得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電話那邊的聲音猶如天籟。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神清氣爽,心曠神怡,老爸說得對,親情無價,掙再多的錢都沒有此刻讓他覺得開心。

夾心餅干清了清嗓子,無比矜持地回答:“安城啊,你先改改稱呼,叫我大舅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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