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擼起袖子:「你等我去弄死這頭豬,我家難道沒裝院門嗎,這豬趕走一頭又來一頭。」
我娘拽著他往馬車上走,聲音漸漸遠了:「你當初不也這德行?你還能留她一輩子?她受了驚嚇,需要美男的安撫。」
你可太懂我了,娘。
我一定會一輩子孝敬你。
爹,我也會孝敬你,沒你我就沒錢養美男。
我跟容璟手牽手沿著空曠的長街走,月光將我們并行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路上他請我吃了一碗餛飩。
因為我的錢在入宮時都用來打點了。
餛飩很燙,我一口下去燙的又吐了出來。
他找店家拿了個小碗,勻一點出來,那雙看書撫琴的手捏著勺子,慢慢攪拌著。
我托腮盯著他,心內在這一瞬滿滿當當的像是泡在溫泉水里,下意識的開口:「容璟,我去醉月樓贖了你,你這輩子都做我的人吧。」
15
「已經涼了,吃吧!」
他回避了這個問題。
我有億點點不開心。
真奇怪,以前跟孟良在一起時,我可以肆無忌憚的發脾氣,想什麼說什麼。
為何到了容璟這里,我反而會顧慮重重?
我以為皇宮危機已經過去,卻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陛下來了圣旨。
賜婚我跟昭王,婚期都定了,兩個月后。
就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哪怕我再多長一個腦袋,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開展。
我爹對著皇宮的方向罵了半個時辰,氣沖沖的說要去見皇帝老兒,用錢砸死他,還好我娘有理智,死活給拽住了。
他們兩個關上門,嘰嘰咕咕商量主意去了。
容璟很淡定的在剝橘子,橘子在他蔥白的指尖緩緩褪去金色的外衣,又美又欲。
要是擱以前,我會恨不得自己化身那只橘子,被他托于掌心,捏于指尖,可眼下我麼這心思了。
橘子剝開,容璟一邊撕白色的經絡一邊問:「你不喜歡昭王?」
我急得如熱鍋螞蟻:「他那麼老,脾氣又暴戾,肯定長得丑,不然成天戴個面具干啥?」
「心里還指不定多陰暗呢,見我如此美若天仙,還不得嫉妒的心理扭曲,然后狠狠的……」
我已經腦補了一百零八種折磨我的姿勢。
這些姿勢要是跟容璟用,那自然是情趣,跟昭王,那就是噩夢。
容璟橘子剝好了,我眼巴巴的等著投喂,他卻剝了一片塞入自己的嘴里。
好氣氣!
他居然不是給我剝的。
我一貫嗜甜惡酸,此刻口腔內唾液瘋狂分泌:「酸不酸呀?」
他似是后知后覺,微微皺眉:「酸。」
說完又掰了一瓣放嘴里。
「酸你還繼續吃?」
「剝都剝了!」
騙人。
之前葡萄有點酸,他入嘴了都吐出來。
我湊過去拿他手里的橘子,他果然護著不給我。
大膽!
這是對金主該有的態度嗎?
一番糾纏之后,我如愿得手,迫不及待的將大半個橘子塞進嘴里狠狠一咬。
「噗嗤!」
酸水在我嘴里爆炸,我五官被酸的徹底錯位。
他眼睛黑幽幽的:「我說過,很酸的。」
他是故意的。
他欺負我,嚶嚶嚶……
我正要指責,他語氣冷淡的開口:「你不該吃橘子,你該吃點豬腦子補補。」
罷了,美人連關心人的方式都這麼特別。
我為了賜婚一事撓的頭禿,孟夫人居然給我下了帖子,邀我過府一敘。
前來送帖子的是孟夫人身邊的嬤嬤,她壓低聲音說:「我們夫人有解決元姑娘眼下困境的法子。
」
16
這時候無論真假,總歸要去看看。
這一次見面,我發現困擾孟夫人多年的頸椎病總算是治好了,因為她不再用鼻孔看我了。
孟良也在,他清減了很多,形容頹靡,一雙欲語還休的眼睛死死黏在我身上。
Yue ……
遲來的深情令人作嘔。
孟夫人稍稍說了幾句朝局,我略一思索,明白過來這一趟賜婚,水有多深。
先皇走時,昭王才兩歲多,他是皇后一手帶大的,說是弟弟,其實是半個兒子。
也就是說,他跟太子是一條戰線的。
無論是我嫁給太子還是昭王,元家在外人眼里,都是太子一黨。
而孟家是高貴妃一派。
我不能理解……
太子今年十六,高貴妃的兒子明王才三歲,你確定你選對了邊?
你們擁護明王,經過他同意了嗎?
總之,昭王之前看上蜀葵,大約是想離間孟家和高貴妃派系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