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頓片刻,他的喉結動了動;「既然如此,我們分手吧。」
伴隨這句話的尾音一起出現的是一瞬間的耳鳴,原來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殺傷力這麼強。
一直懸著的心臟,落回原地的同時也一并空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會掉淚,正準備點頭,又聽他道:
「我重新追你,好不好?以喜歡的名義在一起。」
眼淚毫無征兆地從眼角滑落,我呆住,反應過來后低頭飛快地抹了把眼尾。
后來,我問他為什麼不怪我,他說:
「只要你喜歡我,即使你站在那里不動,我的方向也永遠都是你。」
回去的路上,我整個人還有些混沌,心中的負罪感忽然消失了,這讓我有些無所適從,想哭又想笑。
輕輕地用手在眼睛旁邊扇扇風,不至于再讓眼淚滑出來。
林牧之問我在做什麼,我尷尬地說眼睛有些熱。
他輕輕地笑了聲,撫上我的眼角:「我手涼。」
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的手就已經搭上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摸到了就摸到了,哭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腦中快速地想著轉移話題,瞥見手中的兔子,我問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兔子。
他說很久很久之前……
我正打算好好聽他說時,他話鋒一轉,直接說了句:「我猜的。」
我不信。
但無論我怎麼問,他都不愿再說,我只好換個話題,比如:
「我之前和你說做朋友挺好時,你答應得那麼干脆,是不是也沒有那麼難過?」
雖說話是我說的,但他答應得那麼快,我一直都記得……
他修長的食指輕輕地刮了刮我的眉毛,低聲道:「還好,就是眼睛有些熱。
」
12
自從那晚過后,我終于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和林牧之在一起了。
但這時候,就出現了另一個問題。
我瞅了眼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的余悅同學,思考著要不要把我和林牧之在一起的事兒宣布一下。
視線落在桌上的倒計時,想了想,還是打算高考結束后再說。
余悅的成績一直很穩定,比當初的我要好。
我問了她的目標,聽她說完后有些訝異,她的目標居然是林牧之的大學。
雖說她的成績很好,但我想了想當年林牧之考的分數,只能拍拍她的肩說聲:「加油!」
大概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李澤安。我倒是沒發現他年紀越大,毅力越強。
不死心地反復出現在我面前,還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盡管我每次扭頭就走,他還是會跟上來,說著一些不著調的話。
「你今天穿得很好看。」
「謝謝,衣服是林牧之買的。」
「……賞臉一起吃個飯?」
「沒時間,明天也沒有,以后都沒有。」
「余樂!」
說來也奇怪,我是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喜歡我?當初誰也不認識誰他就來纏著表白,就因為臉嗎?
我好奇地問了出來,他自嘲地笑了聲:「你不記得我了。」
我頓住,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九歲那年,我沒抓到那個娃娃。」
九歲那年,我和家人一起去商店,老爸老媽在給余悅買小衣服,我一個人無聊就跑去抓娃娃。
當時旁邊一直站著一個小胖子,自始至終地看著我努力地抓娃娃。
見我一個娃娃也沒抓起來,他就自告奮勇地要幫我抓,當然,他也抓不起來。
游戲幣都用完后,我們仍然一個娃娃都沒抓到。
臨走前,他問我叫什麼名字,我隨口報了名字就往正在結賬的老爸那兒跑。
身后傳來他的聲音,我沒在意,回頭說了句:「知道啦,胖胖。」
腦中的記憶逐漸清晰,那句話是:「余樂,我叫李澤安。」
的確是男大十八變,誰能想到他變成這樣了。
不過……
我搖了搖頭,淡定道:「不記得了,你可能也記錯了。」
他看著我輕笑了下沒再說話。
最后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他帶來了一只兔子娃娃,啞聲道:
「你應該喜歡兔子吧?……呵,如果我早點兒找到你就好了,如果我成績好點兒就好了……余樂,你叫我胖胖,我可以努力減肥;你說不喜歡我纏著你,我就放手;你說我只是個什麼也沒有的富二代,我可以自己創業。
沒出聲打斷他,我安靜地聽他說完,然后將娃娃還給他,笑了笑:「李澤安,我喜歡的不是兔子。」
他低著頭站了很久,而后輕輕地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說完他就隨手將娃娃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回到車上離開了。
這天過后,他才徹底地消失在我面前,再也沒出現過。
臨近高考前,我無意間從余悅口中知道了那個男生的名字,那個物理很好的男生的名字。
林衍之。
啊這!……
不免讓我有點兒多想。
應該不會那麼巧合吧?當即跑去問林牧之,也沒聽說他有個弟弟呀!
他聽完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問我:「是不是看起來不像?」
我驚住,愣愣地說了句:「真的不像。」
「嗯,不用驚訝,他不是我弟弟,所以不像很正常。
」
我:「……」
謝謝,有被耍到。
13
隨著高考越來越近,我也變得緊張起來,日常催促林牧之壓題。
對此,林牧之不以為然,他覺得根本不需要,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