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還想怎麼樣?”肩膀被他捏得生疼,我一掙他捏得更重了,我茫然地看著他,認真地問:“這一次,你又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我就沒想過放過你。”他眼神陰鶩,鉗著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像從牙縫里擠出,仿佛勢在必得。
酒意上涌,我有些迷糊地看著他,為難道:“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怎麼辦?”
齊霄緊緊地抱住我,自欺欺人地呢喃:“不是的,淺淺,你喜歡我,你喜歡我的。”
窗外寒風凜凜,屋內溫暖和暢。可我還是覺得寒意從四肢百骸涌出。
冷得我站不穩,索性回抱住他,輕聲問:“齊霄,這兩年,你想過我嗎?”
他的身體一僵,沒聽到他的回答,我笑了笑,繼續說:“應該沒有吧,你過得那麼好,怎麼會想我呢?可我,我一直在想你。剛去美國的時候,做什麼都會想你。”
我陷入回憶,緩緩道:“被導師表揚的時候想,交到新朋友的時候想,被同學欺負的時候想。反正開心的時候想,不開心的時候也想,總夢到你。”
我被抱得更緊,我掙了掙,輕聲說:“你弄疼我了。”
他又無措地松了幾分力氣。
“我把你所有的電視劇,花絮,訪談,參加的綜藝節目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我為你想了無數個理由,只要你來找我,我就原諒你。可你沒有來。
就那麼想了你一年,第二年春天,我得了闌尾炎,疼得快要死了,我實在忍不住了,就給你打電話。
我那時想我疼得這麼厲害,你一定會來看我的吧,我就趁機和你和好。
結果是宋妍接的。她問我是誰,有什麼事,說你在上廁所,她可以轉達。”
我永遠記得她當時說話的那個語調,溫柔似水,卻像一把刀插進我的心臟。
“淺淺,”齊霄察覺到我在哭,想推開我查看。
我緊緊地抱著他,不想讓他看到我淚流滿面的樣子。
心臟像被放在油鍋里煎熬,原來還是會痛,還是會覺得委屈。
我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后來師兄找到我時我已經疼得昏過去了。他把我送去醫院,切了闌尾。
麻藥還沒過去的時候,我昏昏沉沉聽到你的聲音,我以為你來看我了,我用力地睜開眼,才發現是病房里有人在看訪談節目。
你和宋妍坐在沙發上,主持人夸你們很默契,夸你們天作之合,你和她相視而笑,我也覺得你們好般配啊。”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個畫面,他滿面春風,對著另一個女人溫柔展顏,而我心如死灰,痛楚似海,哭得腹部的傷口又裂開。
師兄沉默地抱著我,不知該如何安慰我。
我推開齊霄,含淚凝睇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從那一刻起決定放下你。”
齊霄紅著眼睛,眼淚簌簌落下,良久,終于嗚咽出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淺淺,我不知道。”
我們對視著流淚,仿佛一場對抗賽,看誰的心更千瘡百孔。
他看起來似乎很愛我,我滿心悲哀地想:我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齊霄自責地看著我,滿眼心疼,伸手想替我擦眼淚。
我一把打開他的手,失控地吼:“別碰我!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
我只是愛你啊,為什麼要被這樣傷害?沒有人知道我成為心理醫生治愈的第一個病人是我自己。
齊霄被我推搡出去,我靠在門后蹲下身,埋著臉,放聲痛哭。
這是我最后一次為他哭。
十
和齊霄分開后,日子很快恢復平靜。
沒了那些煩心事,我每天多吃一大碗飯,多年枷鎖一朝卸下,輕松得都有些不自在。
結果還沒半個月,好日子就結束了。
助理兩眼放光地把齊霄領進我的辦公室時我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
齊霄若無其事地坐下,施施然道:“林老師 ,我是來看病的。”
我翻著預約本,沒好氣地說:“最后一位來訪者叫左立。”
他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辜:“你也知道我們這個行業的性質,做什麼都要保密。”
我嗤笑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問:“又來煩我干什麼?我們之間那點破事你還沒完沒了了?”
“那點破事?你就是這麼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的?”齊霄盯著我,眸如寒星。
我學他的樣子聳了聳肩:“不然呢?”
“我和宋妍只是合得來的朋友,那天就是正常吃飯。你打電話那一次是因為我們在合作《明月照臨川》那部戲,所以才會待在一起。我沒有和她在一起,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哦,那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我毫無誠意地道歉,語氣不以為意。
所有關于他的事我都不想在意了,我已經畫地為牢太久,我要往前走了。
他卻被我毫無所謂的態度激怒,眼中情緒翻涌,走到我面前質問道:“你憑什麼覺得分開后我沒有想過你?”
我心中冷笑,忍不住陰陽怪氣:“哦,你想,你起早貪黑地想,你大情種!”
“林淺,”他蹙眉看著我,眼底滿是陰霾:“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你以為我不想去找你?你把話說的那麼絕情我怎麼去找你?我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