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麼時候掉馬的?!
我還震驚著,他迅雷不及掩耳地過來推了我一把。
然后,將我推到了……另一個暗衛的劍上!
我聽見劍劃破皮膚的聲音,繼而,我眼睜睜看著那把劍自我的胸口沒入。
我:“???”
他這是跟他父王商量好了,一起來要我的命的吧!
我一口血吐了出來。
閉眼前,我看見褚師城跟瘋了一樣,三下五除二,將四個暗衛削了腦袋。
但這些跟我還有什麼關系嗎?!
我人都涼了!
5
感謝我這些年常年游離在生死邊緣,即使被一劍戳了胸,也沒有涼透。
我再醒來是在第二天。
褚師城一副提前給我哭喪的模樣坐在我床前。
見我醒來,他喜極而泣,繼而頓了幾息,叫我:“阿妤。”
我迷惑了,所以,我到底有沒有掉馬?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看了眼我身上的衣服,衣服已經被換掉了。
我心下“咯噔”一聲。
褚師城見我看自己的衣服,趕忙解釋:“你身上的衣服不是我換的,乃是我的侍女換的。”
我暗暗長舒了口氣。
同時決定,趕緊從太子府撤出去,不管褚師城昨晚是叫錯了還是真的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我再待在太子府肯定小命不保。
太子那狗東西已經瘋了。
人沒殺到,下次可以卷土重來,但搭上自己的小命就不劃算了。
我道:“殿下,我的傷無事,你我尚未成親,確實不好長久叨擾了殿下。”
那傷肯定無大礙,雖然昨晚因為我那一震驚,情況緊急,但是,撞上那暗衛的劍時,我勉強避開了要害。
褚師城面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即斬釘截鐵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護著你的。”
我:“……”
我想起他昨晚推我那一把,徹底麻了。
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不為所動。
我以“男女授受不親”的借口,將他從西苑趕出去后,連夜從太子府撤回了天意門。
門主見我人沒殺到還帶傷回來,上來就要剝我的皮……不是,剝我的衣服。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揶揄他:“怎麼,七叔,現在殺手界也流行潛規則了?”
他試圖剝我衣服的手一頓,好看的桃花眼噴出火來,隨即一聲低吼:“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沒見過!”
我噎住了。
這倒是事實,三年前,我傷得體無完膚,是他親手照顧我的。
換藥,喂飯,換衣服,未曾假過他人之手。
他見我噎住,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怎麼傷的,大周眼下能傷你的人,不超過十個。”
我猛地想起昨晚褚師城那聲“阿柔”,心虛一笑:“……被圍毆了。”
“因為褚師城?”
我:“……”
知根知底什麼的,最是討厭了。
“萬事小心,不可太急。”他長長嘆了口氣,道:“墨柔,師傅的仇,我們會報的,墨家的案子,我們一定會翻的。但是你若再出事,師傅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來砸死我了。”
“哦。”
是了,我是個殺手,也是墨貍將軍在這世上僅剩的女兒。
這晚,我做了噩夢。
夢見了三年多前的舊事。
夢的最開始,便是褚師城那聲撕心裂肺的“阿柔”。
彼時,我調皮,膩了玩不出新花樣的皇城,又常年聽我父親講戰場,心生向往,便偷偷隨父出征,仗剛打了個開頭,圣上一道圣旨,十萬里加急召我父親回皇城。
我父親預感到了什麼,將我留給了自己的親兵,不準我跟他一起回去,并讓我藏了起來。
然,便是如此,也沒能保住我。
不知道誰上報了我跟我父親一起出征的消息,我父親回皇城后一個月,軍隊里開始搜索我。
原我藏得好好的,但新派來的將領,直接斬殺了我父親一百親兵,逼我出來。
我被送回了皇城。
囚車快行至皇城時,褚師城劫了囚車。
親自來的。
他皇太孫的身份擺在那里,押送的人不敢傷他,但動手途中,刀劍無眼,一個押送的侍衛刀比到了我胸前。
刀戳進我心臟前,他撕心裂肺一聲“阿柔”,朝我撲了過來,替我擋下了那一刀。
并成功劫走了我。
那時,皇城沒人知道,我與他,早已經許下終生的私約。
我們相識于年幼。
那些年,皇城的皇子皇孫跟王公貴族的子女多半于國子監就讀,我們便是在國子監認識的。
從七歲到十六歲。
我已然忘了我是如何跟他勾搭上的,就記得他時常拿一雙好看的鳳眼望著我。他生得俊美,皇城好多姑娘都喜歡他。
但他就喜歡圍著我轉,用他那張臉蠱惑我。盛世美顏的暴擊誰頂得住啊,他還溫柔,跟我說話時,總帶著淺笑。連我偶爾暴怒揍人時,他都十分捧我的場。我揍人,他不但不嫌棄我粗魯,還在一旁給我鼓掌。
這讓我如何不心動?!
所以,當我在偷偷跟我父親上戰場前,他拉著我的手說“阿柔,等你這次回來,我就去你家提親。”時,我只思考了片刻,就點了頭。
可是我回來,卻是他來劫我的囚車。
他將我藏在皇城外的宅子半個月,自己在宅子里養了半個月的傷,才堪堪能下床走路。
那時,我甚至還沒有搞清楚我父親到底為什麼被調回皇城,也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坐上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