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你沒睡——」

我腦子一嗡。

「睡了。」

他漆黑的眸子望著我，唇角上揚，但是沒有點破我剛才的小動作，而是淡聲道：「只是突然想起，今天的視頻還沒有更新。

我：……

當然不。

那雙手連骨節處都是粉紅色，看著他輕撫著抱枕拍攝，我只想眼不見心不煩，卻挨不住偷看的時候，又被他抓包。

「姐姐，幫我想個配文？」

「啊，我困了。」

我撇著嘴，起身就要去睡覺，看著這房間里只有一張床，抓了抓頭發，看向他，不好意思說讓他睡沙發。

「姐姐不敢一個人睡？」

段允挑眉。

我抿著唇，被他一句話說得臉紅，只想扳回一局：「只有膽小的人，才會問這個。」

段允又是一副無辜的神情：「我可膽小了，姐姐要可憐我嗎？」

我：……

我臉一紅，實在是說不過他了，鉆進被子就躲了起來。

結果。

某人還在偷笑。

這感覺，好糟糕，臉頰滾燙得好像沒臉見人了。

13.

約莫半小時。

我根本睡不著，隱約間感覺段允上了床，靠近了我，嚇得我呼吸都屏住了。

「呵。」

段允輕笑一聲，語氣溫柔至極：「姐姐睡著還臉紅。」

我：……

我懷疑我被發現裝睡了，可是我就是不睜眼，這是我最后的倔強了。

下一秒。

柔柔的暖風吹來。

我這才意識到，段允是在給我吹干頭發……

骨節分明的手穿插在發絲間，隱隱約約還有清冽的氣息，這樣的夢，從前也有過的。

「姐姐是你叫的？」

「你和她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睡得迷糊，只覺得一覺睡得很舒服，可是剛醒，便聽到段允在質問，而他的手里拿著的，是我的手機。

臥槽！

我嚇得直接坐起身，看著他越發難看的樣子，想要起身搶手機，卻被他反手按在了床上。

「段——」

我一嚇。

手機開了免提：

「你是誰啊？我和她還沒有分手，你算什麼東西——」

「你充其量，不過是個小三兒。」

對面是個少年音，屬于我喜歡的音色。

我腦子嗡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現實，我從來都是膩了就分，但是網上，我隱約記得自己勾搭過博主，確沒確定關系，突然就記不得了。

聽對方這語氣，我還真以為自己忘記和誰分手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段允的臉色越來越差。

大概是聽不下去了。

段允直接按掉了電話，目光冷冽地看向我，眼底的悲慟仿佛呼之欲出：「姐姐，解釋一下，他是誰。」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想要說點兒什麼，但是面對段允的眼神，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哪怕是謊言。

我知道。

完犢子了。

就像當初分手那樣，段允聲音哽咽：「姐姐，你好樣的。」

說完。

段允松了手，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

「段允——」

回應我的，是摔門的聲音。

下一秒。

電話又打來了。

我冷著臉接通，剛準備懟人，就聽到對方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呃，兄弟，對不住啊，我號碼打錯了。」

我：……

此時此刻，我真的想揍人。

早知道。

我就編個瞎話哄哄段允了……

14.

新聞被段家壓下，段允也人間蒸發了。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啊？沒有啊。」

我隨口反駁。

白珍理了理我的頭發，淡聲道：「你現在這樣，就好像是海后翻車了。」

我：……

我突然說不出話。

誰能想到，我居然以這種形式翻車了，傷害性、侮辱性直接拉滿。

順勢點開段允的視頻動態。

我突然發現他的動態很久沒更新，一直停留在了那天，配文是——

今晚不孤單了。

我：……

突然有種扎心的感覺。

「珍姐。」

我盯著手機屏幕，有點兒悵然若失，問了句：「我渣嗎？」

白珍沒說話，只是笑了一聲。

我：……

下一秒。

她撥了撥我耳邊的碎發，淡聲道：

「等你喜歡的人開始恨你了，甚至忘掉你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渣了。」

我攥緊手里的手機。

15.

就算段允恨我，也不應該帶著誤會。

但是。

我給他發信息解釋，他也沒有回。

坐立不安之下，我直接去找他，誰料一打聽，他酒喝多了，住院去了。

病房里。

段媽媽滿臉心疼，蹙著眉出聲道：

「你好端端的，喝那麼多酒做什麼，是不是那個段昂設計你了？」

「媽，不是。」

段允低聲作答。

段媽媽眼底泛著淚光，自顧自地低聲道：「媽媽爭了一輩子，就沒贏過那個小三兒，不爭了，只要你健康，媽媽就心安了。」

我站在病房門口，聽到這句話，瞬間愣住，尷尬得不知所措。

難怪。

段允那天，那麼生氣……

「小姐，你要進去嗎？」

護士突然出聲。

我躲閃不及，對上母子倆的目光，只能笑著道：

「阿姨好。」

「誒，請進，請進，你是——」

段媽媽抬眸看向我，又看了看段允，笑著道：「你是阿允的女朋友？」

「不是。」

段允直接搶答，目光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

16.

「那就是朋友了。」

段媽媽笑得溫柔，邀請我坐下，輕聲道：「呀，小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好乖咧。」

我：……

我只能說。

還好我今天沒有花枝招展。

段允余光瞥著我，骨節分明的手端著杯子，扯了下唇角，冷笑挑眉。

「阿姨過獎了。」

我目光游弋過他的臉，盡量地保持鎮定，笑著看向段媽媽：

「阿姨，我叫李瑤，你叫我瑤瑤就好了。

」

「嗯嗯，瑤瑤。」

段媽媽笑著看向我：「瑤瑤，你有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