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愚子,只看到了眼前利益。那藥方若得之,陛下會如何看,這女子渠兒若真娶了,朝堂之上又該掀起多大的波瀾?這女子,蔡府留不得。”蔡老夫人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自己兒子的頭。
“是,母親教訓的是,兒子明白。”蔡思明這才恍然大悟,忙點頭道。
蔡老夫人這才滿意離去,而走時,蔡文渠攜著侯玉英雙雙跪地,敬道:“多謝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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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那衛賢在蔡家治好了毒癥,后姐弟倆循著蔡老夫人的意拿了點銀子出了府,然到底有沒有能使人功力大增的藥方秘籍終成了傳聞,無人知曉。
而蔡侯兩家的婚事也很快敲定了下來,兩人的名字,也互相寫進了對方的族譜中。
新婚之夜,明月高懸。
侯玉英頭一次頗守規矩地端坐在喜榻上,坐得腿都麻了,她頗有點想蹺二郎腿,腿都搭了上去,她想了想,又放下了。
“吱呀”一聲,喜房的門被推開,侯玉英的心跟著一緊。
“夫人。”來人輕笑了一聲,提著一桿如意秤向她走來。
腳步聲漸進,侯玉英突然莫名緊張起來,厚了十幾年的臉皮此刻也有些微紅,更莫名的,是自己眼角緩緩流下的淚。
那桿如意秤正要挑她眼前遮眼的蓋頭時,侯玉英卻按住了那挑蓋頭的手。
“小渠子,我……”侯玉英啟唇,卻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話。
“怎麼?”蔡文渠倒也不著急,低面笑盈盈看向那喜榻上端坐的人。
倒是難得,頭一次見她坐得如此端正。
“我……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愿意入贅……”面前的蓋頭悶得人臉紅,也透不過氣,侯玉英支支吾吾地問著,嘴里已嘗到了自己莫名的淚。
為什麼愿意入贅……
蔡文渠提著如意秤,莫名笑了。
他想起那個扶回忠武侯棺木的,倔強抹淚的小姑娘,他想起在戰場上叱咤風云強忍疼痛戰到最后的女將,那女將在他給她上藥時疼得嗦牙讓他輕點,他想起那在接到陛下賜給她的第一份榮譽時,她偷偷抹掉的淚。
這個看起來所向披靡,英姿颯爽的女將,背后藏著多少讓他心疼的隱忍、倔強和堅強。
她護著天下,護著百姓。
那他,便想站在她身后,護著她。
且從遇到她起,他沒想過娶別人,如此,與入不入贅又有什麼區別呢?
“答案很長,我需用一生來回答,侯玉英,你準備好聽了嗎?”蔡文渠提著如意秤,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喜榻上端坐的人,笑著道。
“好……”侯玉英抹了抹臉上的淚,微微點頭。
而她在點頭后,那桿如意秤已挑起了她的蓋頭。
一片光亮后,是蔡文渠帶笑的面如冠玉的臉。
侯玉英的心終于沉下來,雖還在猛跳,心中那一份不確定的情終安定了下來。
而某人在掀開她的蓋頭后,彎唇一笑,將所有燭光籠在自己身下,像只得逞了的狼,露出一口白牙,道:“蔡侯夫人。
侯玉英有點微懵,她……她怎麼有點像個傻大白兔子被騙進狼窩的感覺?
而第一次聽到這蔡侯兩個姓氏放一起,怎麼也讓人覺得分外別扭呢?
但讓她更懵的,是蔡文渠帶著一股藥香像只餓狼般撲倒了她,將她壓在了床榻之間。
侯玉英的臉瞬間漲紅到脖子根,瞧著蔡文渠文文弱弱的,但力氣卻一點不比她這個持長槍的大將軍弱。
侯玉英有點想掙扎,卻被他壓得動彈不得。
她只得任他像豬拱白菜般拱著自己,侯玉英生無可戀地仰面躺著。
算了,老子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