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他等來了舒禹的崩潰。
他藏在書房的槍支被她找到。
那天晚上,舒禹背對著他躺在床上,他強行把她翻了過來:「阿禹,別對我這麼冷淡,是不是只要有了孩子一切就都會好了?」
說著,他就又要去解她的衣服。
第一顆扣子還未被解開時,他的頭頂忽然頂上了槍口。
他慢慢抬起頭來。
舒禹雙手顫抖著握住槍,眼睛里帶著恐懼和決絕,聲音顫抖著:「放我走。」
譚序坐在床上笑了,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放你去哪兒?找溫霽別?」
他一只腿曲起,手肘搭在上面撐著頭,這是一個閑散放松的姿勢。
他慢慢抬眼對上她的視線:「你想都不要想。」語氣平淡無波。
又瞥了眼那把槍,像是毫不在乎:「當然,除非你殺了我。」
舒禹徹底崩潰,這將近三個月的囚禁和強行發生關系已經讓她對未來失去希望。
「你非要逼死我,是嗎?」
譚序沒說話,不放人的態度很堅決。
舒禹衣衫渾亂,身體顫抖著,眼神布滿瘋狂頻頻點著頭:「好,好。」
譚序還沒反應過來時,她的槍口忽然轉向自己,接著毫不猶豫地扣下機板。
「阿禹!!」譚序喊得撕心裂肺。
他急忙撲過去接住舒禹下倒的身體。
譚序看著舒禹的嘴角不停溢出血來,慌忙抬手給她擦,卻怎麼也擦不完。
舒禹本來早已對這個世界沒有一絲留戀了,但在開槍那一刻,卻忽然想到了那個雨夜把她撿走,照顧她了三個月的男人。
抱歉,溫霽別。瑪格麗特我可能再也照顧不了了。
譚序撫摸著她的側臉,低聲呢喃:
「阿禹,阿禹...你怎麼就不相信我愛你呢。」
直到懷中人的身體溫度徹底冷卻下來,他也慢慢止了動作,只靜靜地抱著她。
良久,男人沙啞地低聲說著:「也好,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譚序輕輕地把舒禹放在床的一側,他也在另一邊躺下,握住舒禹拿槍的那只手對準自己。
保安樓下巡邏時,忽然聽到了兩聲巨響,像是槍聲,急忙上去查看。
那天,找了舒禹兩個月的溫霽別終于有了她的消息。
溫霽別番外
又是雨夜,溫霽別靜靜地看著面前冰涼的墓碑想到。
碑上照片的女孩兒看起來還稍顯稚嫩青澀,嘴角彎著輕輕的弧度,笑得有些靦腆。
這是舒禹大一剛入學時的照片,也是溫霽別第一次遇見她的那一年。
8月中下旬,舒禹的錄取通知書終于收到,舅舅一家也很高興,年幼的表弟為她采了一捧淡紫色的野雛菊笑呵呵地遞給她:「姐姐真棒!」
舒禹接過花摸摸他的頭:「謝謝小誠呀。」
姐弟正說著話,舅媽從廚房探出頭來:「阿禹呀,舅媽有個快遞寄到咱以前的舊地址啦,你幫舅媽去拿一下哈。」
舒禹哎了一聲:「行,我現在就去啦舅媽。」
「注意安全吶。」
「知道啦!」
拿完快遞回來時再次路過京薊大橋,她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橋邊。
她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同樣的地點讓她想起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她面對世界時的心如死灰。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過去。
「先生,你還好嗎?」
溫霽別看著橋下混濁的水流,想起母親17年前的今天從這里跳下去時,它還是清澈透亮的。
不過短短數十載,即使是不斷更新的水流也早已干凈不再。他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在商場摸爬滾打地了7年,心境就和河水一樣,渾濁不堪。
正望著河水出神,一個女孩兒忽然出現在他身邊。
這是擔心他跳河?
溫霽別轉頭對她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但他現在不太想笑,只是習慣地勾了勾唇角。
這幾年他已經把隨時隨地的假笑練得爐火純青。
舒禹像是還不放心般,依舊小心翼翼地勸慰著:「嗯...今天是我被S大錄取的日子,你可以替我開心一下嗎?」
溫霽別失笑,她被哪所學校錄取跟他有什麼關系?
不過他還是很得體地應了聲:「那很好,恭喜。」
舒禹沒在意他不經意間露出的敷衍,只是乖乖地說:「謝謝你,剛才我也在心里為你難過了一下,所以你現在應該不會那麼難過了。」
溫霽別眼里有一絲疑惑。
女孩兒認真地看著他:「剛才你分享了我的快樂,所以你快樂了一點。我也偷偷分享了你的難過,那你的不開心也應該減輕了一點。」
這是在幫他決定難過不難過?
這說法新奇,他的確承認,他被她轉移了一些注意力。
溫霽別看著她笑了:「謝謝。」
這次的笑意倒是真誠了很多。
舒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順勢看到自己手中還拿著表弟送的雛菊。
她伸手遞給面前的男人:「送給你,它承載了我的開心,希望你也能被它吸收掉不快樂。」
溫霽別垂眸看著面前的花,良久后接過:「好。」
舒禹看了眼時間,快到午飯時間啦,舅媽該催了。
「我得走啦,拜拜。你不會再想...了吧?」
小姑娘欲言又止像是篤定了剛才他想跳下去。
溫霽別眼里溢出笑意,對她搖了搖頭:「不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