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幾個人突然一起看我,消消樂也不玩了,那眼神,好像我是個多臟的女孩子一樣。
頓時我火就上來了。
「分數都是您打的,我也想問,為什麼比男寢低?」
輔導員沒想到我直接開杠,終于肯正眼看我了。
「宿管阿姨都投訴到我這里來了,你們 602 味道太大,那誰的床單,幾年沒洗過了,你還挺理直氣壯?不覺得丟臉?」
那誰說的就是小西。
她的床單,可是我前些日子一起放在洗衣機里洗的,臟個毛線。
怒火使我思路清晰,之前憋著的情緒,今天一股腦都倒出來了。
「齊老師,您說有宿管向您投訴,我們能不能知道具體是哪個宿管幾月幾號幾點找您投訴的,她又是在幾月幾日幾點查寢的時候聞到了味道?她聞到了什麼味道?是否確定來自我們寢室?如果是,為什麼沒有直接告知我們,而是找您投訴?如果是,為什麼之前沒有,為什麼之前我們宿舍的衛生都是基本滿分?」
我也是沒想到自己腦袋當時為什麼如此靈光,嘴皮子為什麼這麼利索,可能是遺傳自我爹吧。
輔導員聽完就愣住了,根本不能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開始打起了官腔。
「這位同學(果然沒記住我名字),你要學會正確地面對問題,有問題,就去解決問題,不要一味逃避,推卸責任。」
「我每天這麼忙,我沒有義務記得你們這些瑣事的時間地點,好嗎?我只要知道這個事情存在就可以了。」
「還有,你作為舍長,不好好反思自己宿舍為什麼分低,反而來質問我?簡直是本末倒置!」
「你要是做不了寢室長,你們宿舍就換個室長。」
娘親啊,就一個寢室長稱謂,還成了威脅我的工具了。
這玩意兒在一般學校不過就是寢室四個人商量著辦,在齊老師這,還成了賞賜了。
此時,我和輔導員的火藥味特別濃,辦公室其他老師已經站起來勸架了。
我死死盯著她,一句話不說,大家都以為我被她呵斥住了,出來當和事佬。
年輕女輔導員放下了消消樂,開始茶,說「學生不聽話慢慢管,別把自己氣著」。
然后還看我一眼說「這位學生你先回去。」
男輔導員還算正常,只是讓我先回去。
真逗。
他們為什麼覺得我會善罷甘休?
我今天是干什麼來的?
我今天就是來要原因的!
所以,我上前一步。
拿出來手機,打開錄音,屏幕對著我那敬愛的輔導員說。
「齊老師,我開了錄音,希望您對自己接下來說的話負責。」
「現在我問您,為什麼我們寢室生活分數這麼低?希望您給我一個理由。」
齊老師不回答了,其他幾個人也不勸架了,生怕自己的聲音被錄進去。
呵,你不出聲就算完事了?
我繼續說。
「我打開錄音前,您給的理由是宿管阿姨投訴我們 602 味道太大,我不認可這個原因。」
「我問什麼時間地點投訴的,您說您貴人事忙不記得。OK,這也正常。」
「那我要求把宿管阿姨叫來,我們三方正式溝通一下,您現在有空嗎?我們去一趟宿舍樓下。」
齊老師徹底不回答了,變成她死死盯著我了。
還是沒人敢說話。
真是有趣。
一屋成年人,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7、
結果,我還是技低一籌。
本來都已經掌控住局面的我,輸在了心軟上。
他們幾個人看對線不過我,換了個戰術,一通賣慘、勸慰,就是不給我原因。
所以我還是沒得到真實理由,被他們勸回去上課了。
我現在后悔的準備吃屎了。
因為我的心軟直接導致了更嚴重的后果,姓齊的孫子開始給我們穿小鞋。
在大學,輔導員和班長雖然權力大,但也不過就集中在那三項。
獎學金、助學金、入黨申請。
一切事關學業、成績、GPA,都是教授們說了算的,教授們才沒這麼多事兒,大家都是上課來下課走,哪有工夫跟學生發生矛盾。
你只要不在乎那三項,其實在大學,這些人根本不能拿你怎麼樣。
可偏偏小西在乎,她需要拿獎學金還借款。
助學金已經給了班長的「貧困」室友,只剩獎學金能爭取了。
到了大三的時候評選大二獎學金的時候,小西被刷掉了。
我驚了。
她績點全班第二,最后哪檔獎學金都沒她的?
后來她去問班長,班長告訴她去問輔導員,她又去問輔導員,我們敬愛的齊老師告訴小西,她沒有資格評獎學金。
沒有資格,聽懂了吧,是沒有資格。
因為我室友綜測有一項生活分,是零分。
原來輔導員這王八蛋那次給生活分給 0 是一箭雙雕,一邊惡心小西身邊的人給她壓力,一邊影響她拿獎學金。
而另一個同學,一個在班級 20 名徘徊的,比我還差,竟然評上了獎學金?
當天我陪室友去的辦公室,我就站在學院門口那塊破石頭那等她。
看著石頭上輔導員的大名,我恨不得拿筆在旁邊畫個王八。
室友出來的時候滿臉淚,想都不用想,又被一通羞辱。
她跟我說,輔導員對她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