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垂下了眼，自嘲地笑了下：「畢竟，我們家挺亂的，我覺得丟人。」

我心疼地搖頭，握住他的手，說：「不丟人。」

「賴野，你是你，你爸是你爸，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里。」

「我喜歡你，誰也攔不住。」

賴野愣住了，很快，壞笑了下，彎下身，鼻尖貼著我的鼻尖，說：「這麼喜歡我啊？」

我害羞地閉上眼，點了點頭。

輕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賴野親著我，溫柔呢喃：「熙熙，好喜歡你。」

26

楚貝拉退學了。

她要去國外深造，離開學校之前，她又來找了我一次。

她剪去了長發，攪動著咖啡杯，輕笑：「本來，應該是我和賴野一起去英國，被你一攪和，只剩我自己了。」

我沒說話，她抬起頭，看向我，目光犀利，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賴野為了你，放棄了賴家的一切，聽上去，是不是很浪漫？」

「其實蠢透了，你能帶給他什麼，跟你在一起，他只能做一個普通人，連出國深造的機會都沒有，真可悲。」

「這就是你們的平民愛情，看似浪漫，其實屁也不是。」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手腕一緊，有人把我拽了起來，我抬起頭，是賴野。

「你怎麼來了？」

他朝我笑笑，把我護在身后，給楚貝拉說：「離我女朋友遠一點，我們的愛情，不需要你評判。」

他牽著我，離開了，身后，楚貝拉問：「賴野，你真的不后悔嗎？」

賴野頭也沒回，說：「我從來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以后，就沒必要再見了。」

出來之后，我的情緒一直不高，賴野勾勾我的手掌心，問：「怎麼不高興了？」

我搖搖頭，沒說話。

他拉我到椅子上坐下，問我：「是不是被她說的話影響了？」

我點點頭，抬頭，看向賴野，不確定地問：「賴野，我是不是耽誤你了？」

賴野皺眉，敲了下我的腦袋，說：「胡說什麼呢？」

我搖搖頭，實話實說：「其實，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跟你爸相比，我能帶給你什麼，好像什麼都不能。」

賴野突然笑了，說：「溫熙熙，你瞧不起誰呢？」

「啊？」

「我如果想出國，靠自己的本事，需要他給我走后門嗎，沒人能耽誤我，你不能，我爸更不能。」

「別在那兒胡思亂想了，你老公，沒你想的那麼弱。」

27

就算賴野這麼說，我還是很不安心。

他的爸爸很快找上了我，開門見山，問我：「多少錢，你才肯離開賴野？」

「五百萬……」

我報價，他的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張了張嘴，我把后面的話說完，

「也不夠。」

他爸皺起了眉頭，說：「別和我耍這種小聰明！」

「你和賴野在一起，能給他帶來什麼，楚家退婚了，我還給他安排了其他的聯姻，識相一點的話，就離開他，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又來了。

一個兩個的，都要拷問我存在的價值。

這就是富人的世界嗎？

「叔叔，在您的標準里，我的確什麼也不能給他，我一沒錢，二沒權，您能帶給賴野的，我都不能。」

他爸露出欣慰的表情，說：「既然清楚，就別再耽誤他了，好聚好散，我還能給你留一些情面。」

我的話還沒說完，心跳得極快，掌心出滿了汗，大著膽子，繼續說下去，

「但是，我能帶給他快樂，也能讓他幸福，有人欺負他的時候，我可以站出來保護他，而不是在他受傷之后，再給他致命一擊，我尊重他，我支持他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一己私欲，逼迫他和別人在一起……」

「夠了！」

他敲了敲手杖， 敲在我的心上，我越來越慌。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懂什麼，還想教訓我嗎？」

委屈，害怕，如數涌上心頭。

從小到大，連我爸都沒吼過我，嗓音發顫，我接著說：「我想不通，也不理解，怎麼會有父母，舍得向自己的孩子揮舞棍棒，叔叔，我沒想教訓您，我也沒資格。」

「我只是希望，您能給賴野多一點的愛。」

咖啡涼了，我們不歡而散。

就算賴野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他很渴望父親的愛，也很渴望家庭的溫暖，這些，都不是我能帶給他的。

但我會好好愛他，傾盡所有，給他很多很多的愛。

28

賴野問我，老頭是不是找過我了。

我沒隱瞞，說：「是啊，給了我八百萬，讓我離開你。」

賴野笑了，抱住我，說：「不可能。」

「為什麼？」

他的臉上滑過一絲苦笑，一閃而過，自嘲：「在他心里，我可不值八百萬。」

我抱緊他，說：「但是在我這里，你是無價之寶。」

老頭不放棄，又給賴野安排了幾次相親，他都沒去。

久而久之，他就放棄了賴野，把公司給了私生子，但他的私生子是個混不吝，根本就沒能力經營公司，上了對家的套，還被股東聯合架空，聽說，現在公司馬上就要被收購了。

老頭氣得進了醫院，醫生打來電話，說他想見兒子。

他躺在病床上，蒼老了許多，問賴野的第一句話，就把我嚇到了。

「是你干的，對嗎？」

賴野漫不經心地笑了下，說：「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老頭拿起桌上的蘋果，朝他砸了過去，賴野閃了下，蘋果滾到我腳邊，我撿了起來。

老頭氣得不輕，緩了幾口氣，說：「造反的股東，都是從小看你長大的叔叔，你們感情好，也一直看不慣我，收購的公司在海外，我查了查，就在你的名下，不是你，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