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炙南功夫了得,我們吃碟酥餅的功夫,他就將蘇州城大小客棧轉了個遍。
炙南在姑蘇河畔找到兩家客棧,各有一間空房,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兩家客棧倒是挨得近,太子金貴,本應太子獨住,我便提議我和哥哥同住,一起長大的親生兄妹,也算不上不合禮數。
沒承想太子大怒,「你已到了待嫁的年紀,與其他男子同住成何體統!知珩與我同住,炙南去知硯門外守著!」
我對太子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便沒好氣地回了聲「奴才遵命!」
賭著氣回到房里,我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太子莫不是嫌我壞了他和哥哥的好事!
連他的貼身侍衛都趕到我這守夜,這二人是要鬧出多大的動靜。哎呀,可真不知羞。
這夜,我是沉浸在對二人的遐想中睡著的,結果夢里就遭了報應。
夢中的我去偷看二人歡愉,被太子發現,一個眼刀飛過來,我竟呆在原地不知逃跑。
太子一個箭步上來,扼住了我的脖子,那動作行云流水,而我竟盯著他赤裸的腹肌流起了口水。
早上醒來,鏡中的人,臉紅得都無須上胭脂水粉。
雖說我看話本子也已多年,卻是第一次有這種夢境。
我這哪有臉面說他們不知羞,怎能覬覦哥哥的女人呢!唉,不是,男人!
這次蘇杭之行,總的體驗不算太好,分房住的第二天,我就心思敏銳地發現太子和哥哥似是鬧了別扭。
話本子上說了,情侶之間打情罵俏,也是增進感情的辦法,我便沒在意,由著二人別扭,拖著炙南逛遍了蘇州城。
話本子誠不欺我,從蘇杭回來,太子和哥哥別扭了幾天,就和好如初,看起來感情甚篤了。
至于二人的龍陽之好是怎麼傳出去的,這得說說我娘。
我那古板的爹爹,自然教不出我和哥哥這般不羈的性格,這一切還得歸功于我娘。
我娘不似尋常女人,讀書不多,但這世上好像沒她不懂的道理,出身不好,卻在我這個年紀便已游歷了大半個國家。
我娘總教我: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莫要苦了自己。
爹爹雖是個古板的性格,卻也著實寵愛娘親,拗不過娘親的理論,便由著她去了。
就這樣,在別人家的小姐在學習女紅的時候,我在隨著娘捉魚摸蝦。
話本子,自然也是我娘帶著我看起來的。
那日我陪著娘親在薈萃苑喝茶聽戲,那日的戲曲偏偏講的便是龍陽之事,這出戲聽得我無精打采的,畢竟那些個戲子,還沒太子一半好看。
我娘看我飄了心思,便開始和我討論起哥哥的婚配。
娘親似是看上了許家的小姐許嫣,甫一開口,我便急忙打斷了:「哥哥的婚事還是自己做主比較好。」
娘親似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問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急忙辯解的樣子更是讓娘肯定了猜想,拿收走話本子威脅我。
哥哥為了我做了那麼多,我怎能因話本子出賣他。「哥哥和太子關系匪淺。」哎,沒想到我竟如此惡毒之人。
娘親聽了我的話,咯咯笑了起來,半晌才道:「那還真是一段好姻緣呢!」
雖知娘親素來灑脫,我也不敢相信她竟灑脫至如此境地。
把蘇杭之行添油加醋地給娘親解釋了一通,她也只是笑著調侃了句:「那咱家可不愁飛黃騰達了。」
自此,我和娘親便一起看太子和哥哥這生動的話本子,時不時因為他倆誰更好看而爭論不休。
我娘也毫不避諱,二人的龍陽之好便在京城傳開了。
這傳聞很快就傳到二人耳中,哥哥沒受什麼影響,畢竟娘親傳的,爹爹也不會找哥哥麻煩。
倒是太子被氣著了,他生平第一次闖進我閨房,壓著怒火撂了句:「知硯,本王取向正常!你若再傳這些莫須有的,我不介意提前讓你試試!」
我盯著太子怒沖沖來去的身影,撲哧笑了,這太子生氣起來,怎麼有些可愛呢。
3
第二年秋天,西北邊境有突厥進犯。
皇帝派出了驃騎將軍出關平定戰亂。不承想突厥謀劃已久,戰亂僵持了三月有余還未有進展,邊境百姓苦不堪言。
受戰亂影響,太子很少來府上小住了。哥哥也每日行色匆匆,時常夜半才回府上。
那日清晨,我難得起了個大早。也不知為何,心口總有些酸酸脹脹的。
剛下早朝的時辰,哥哥便匆匆回府了,我心里的不安愈盛。
顧不上梳洗,我便跑到哥哥房中,只見哥哥在收拾行裝,心中便已明了。
哥哥見我來了,給我倒了盞茶,「知硯,大哥一定平安回來。」
我沉默良久,起身給哥哥收拾了幾件御寒的衣服,才回到桌前,開口問道:「幾時出發?」
「明日一早。」哥哥沉默了一瞬,補充道,「太子掛帥。」
我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撒了些茶水出來,放下茶杯,便起身跟哥哥道別,「你和太子于我而言,都是哥哥,缺一不可。
聽聞邊境常年苦寒,哥哥多帶些御寒的衣物。知硯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