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找到法子留下來,不能沖動不能沖動……」
我正欲靠近想仔細聽聽他在說什麼,他忽然說很渴,讓我去拿水。
怔了一下,我趕緊去將桌上的杯子拿過來遞給他,他看也沒看就一口飲盡。
喝完,他突然沉默下來,原本微紅的耳垂更紅了,額角還滲出了些汗。
我撲到他面前,拿手給他扇扇:「皇上很熱嗎?」
鐘煜低著腦袋用另一只手一把握住我扇風的手腕,聲音低沉沙啞:「去睡覺,別管我。」
我捏著被子躺在一邊有些睡不著,隔一會兒問一下:
「皇上,您還熱嗎?」
鐘煜靠在床尾,一臉生無可戀:「不熱,燥得慌。」
后來我迷迷糊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再睜眼時天色已經微亮了。
靠在床尾的鐘煜漸漸轉醒,動了動被綁的手,看了看我,然后捏了捏眉心,一臉惑色:
「緋兒,我們昨晚玩得這麼花?」
我:「?」
3
鐘煜慣會這樣,給了我一顆糖之后再給我一刀。
我帶著熬好的湯送去御書房時,他正立在案前作畫。
走近瞧了瞧,畫中的女子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溫婉靈動,只是這衣裳倒是奇怪。
只單單一件及膝的裙子,腰間還挎著……布袋?
連頭發都披散在身后。
看了眼滿臉柔色的鐘煜,我指了指畫中的女子問:「這就是皇上口中的心悅之人?」
他輕輕笑了笑,一邊提筆寫下兩個字,一邊念了聲:「洛縈。」
洛縈。
后來,鐘煜專注在畫下作詩,連我離開都未曾發覺。
我在御花園瞎逛著,心里不斷告訴自己,我是皇后,我要識大體,我要懂分寸。
可我……很難過,心臟像是被一只柔軟的手捏住,又酸又疼。
不知不覺走到了當年鐘煜落水的地方,想起那日我跟著爹爹去看望他,正巧碰見他昏迷轉醒,那時房中只有我和他。
他虛弱地看著我,舉起右手說了句:「漂亮妹妹,快碰一下我的小天才電話手表,加個好友。」
我:「……」
鐘煜腦袋壞了。
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以至于我在家鬧了好一陣子,不愿意嫁給他了。
直到第二年我的生辰那日,在一眾送來的金銀首飾衣裳綢緞中,鐘煜送了我滿院的泡泡。
可惜,他對我的好,也像那脆弱又好看的泡泡,一碰就碎。
傍晚時分,跟在鐘煜身邊的公公帶人搬來了一大堆折子。
「皇上說了,這些先放在皇后娘娘這里,請娘娘晚上見到皇上時讓他把這些折子批了。」
我:「?」
剛入夜,鐘煜就風風火火過來了,我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被他一把摟住:「小緋兒,想死你了!」
我一怔,明明白日里剛見過的。
想到白日里,我又想起了……洛縈。
陡然低落的情緒被他發現了,鐘煜微微俯身,視線與我平齊,雙手捧住我的臉頰:「說,誰惹我的小緋兒不高興了,朕砍了他!」
我:「……」
「皇上,您快去批奏折吧。」我指了指案上的一摞奏折。
鐘煜眼里閃過一抹不解,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臉上的笑意霎時僵住。
一刻鐘后,我在旁邊研墨,鐘煜一邊批奏折一邊小聲說著:「這個狗皇帝!」
研墨的手一頓,我裝作沒聽見去倒了杯水過來,鐘煜一把捉住我的手,望向我的眼睛:「要不我抱著小緋兒批吧,這樣效率高些。」
我:「皇上還是趕緊批吧,天快要亮了。
」
后來,困意來襲,我趴在桌上慢慢閉上雙眼,睡意朦朧間,我好像又聽見他暴躁地說了句:
「這個狗皇帝!!!老子又要回去了,不行,得親一把。」
然后,我感覺到整個人被抱起來放在了床上,臉頰被壓著狠狠啃了一下。
最后的意識停留在:
鐘煜一定是屬狗的。
4
據說朝中已經有大臣對鐘煜不愿選秀的行為表示不滿了,紛紛勸他只有充實后宮,才能綿延子嗣。
這倒也是,鐘煜的后宮只有我一個人,在外傳來是皇上皇后伉儷情深,實則我只是他為心上人守身的工具人。
但后宮沒有妃子,對我來說倒也是美事一樁,平平淡淡的,不需要操心,只是有些無聊罷了。
鐘煜白天很少來我這里,大多數時候都只將自己關在御書房,只有在晚上才會來,但來了也只是批折子而已。
我時常會想,他肯定是故意的。
白天在御書房裝作處理朝政之事,實則是在思念洛縈,畫像多了一軸又一軸。
晚上在我這里表面上是寵幸我,實際上是在批奏折。
真是妙哇!
窗外的木槿靜悄悄地開著,帶著些許香氣,我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翻著話本子。
書上說,男女主人公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中間又出現了另一位女子,并和男主人公的互動越來越多,正看得起勁時,沒了。
下冊還沒被寫出來,真真撓人心肝。
就在我邊回味故事邊打盹時,突然覺得臉頰癢癢的,耳邊傳來一聲低笑:「這男主人公肯定只喜歡他的小青梅啊!」
我慢慢睜開眼,是一臉笑意的鐘煜,他正拿著朵花撓我側臉。
一瞬間的茫然過后,趕緊要起來行禮,卻被他輕輕按住肩膀,我握著話本子問:「皇上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