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也挺驚訝的,但只是說道:
「過幾日我會接絮絮來。」
他這是在通知我,而不是問我的意見,他從來都不會問我的意見。
大概現在來講這件事的言外之意,就是叫我不要欺負他的絮絮罷。
或許他今天沒跟我回將軍府,就是去見了絮絮吧。
絮絮是他的白月光。是禮部尚書的嫡長女。可惜她三年前就嫁人了,所以我才會開始瘋狂地追傅止。
可是,絮絮的夫婿在兩個月前就得病死了。我知道這個消息時并不把它當一回事,反正她也是嫁過人的,而且我已經嫁給傅止了,加上我追他這麼多年,他不可能還想著絮絮的。
我錯了,我低估了傅止對絮絮的喜歡。
可這和現在的我又有什麼關系。
「嗯,這樣也好。那便讓她住在覽月軒吧,那里離王爺近些。」
他聽到我的回答很是吃驚,曉是看我沒有吵鬧,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我。
我笑了笑繼續說:
「只是她的身份王爺要處理好才行,臣妾倒是無所謂,就是怕苦了絮絮,輿論可不是好受的。」
「本王自然會處理。」
他好像有些生氣,輝了輝衣袖,甩門離開了。
我覺得我已經很大方了吧,他又在氣什麼?
3.
罷了罷了,還是擺弄擺弄我的劍要緊。
誰成想那出去了的傅止又折了回來,他干咳了兩聲,說道:
「今日的梨湯糖放少些,我不喜吃太甜的。」
我:……
他為什麼會說起梨湯!
我剛剛干嘛要把湯給倒了?!
「啊……這個……我今日去送別父親,忘記燉了。」
我一臉尷尬地看著他,只見他沒再多問,只是說:
「無事。你不用太過擔心,將軍身經百戰,北方的戰爭不會出意外的。」
說完他就走了,這回是真走了。
看來他以為我的反常是因為擔心爹爹呢。
我現在跟他待在一起竟然如此尷尬……
好吧,好像之前也挺尷尬的,只是心態不同了吧。
算了,不理他。
我想先去買幾本兵書看看。
從前的書都被我扔了,如今的書架上全是我和傅止的同人文。看著書名都覺得頭皮發麻。
「小秋,你把我那些書處理一下。」
我指了指書架上擺著的同人文,小秋稍愣了一下,很快就說:
「是。只是小姐……要如何處理?」
「扔……算了,你叫人帶上,隨我一起去軒文齋賣了罷。」
畢竟都是錢買來的。
我們便浩浩蕩蕩地去了軒文齋。
軒文齋的掌柜見了我,興沖沖的拿一本書來到我的面前。
「尹小姐您來啦!店里出新書啦,在京城可是頭一板呢!」
我看了看書名,又令我頭皮一陣發麻——《虐戀情深:高冷王爺狠狠愛》
……
我揮了揮手表示并不感興趣,問道:
「你們這回收書嗎?還不是很舊,二手也能賣出去的。」
我讓人把書搬了進來,那掌柜看了看,有些驚訝,但是似乎還挺滿意的。畢竟有挺多限量書籍。
掌柜扶了扶眼眶,正猶豫著要說話,里屋里卻出了聲音。
「何事啊。」
來人穿了一身青衣,瞇著一雙桃花眼,如果不看他眼睛深處散發出來的冷意,倒可以算個風流妖艷的男子。
我如何不認識他。
4.
他是傅止的弟弟,傅遲。
我最害怕的人,沒有之一。
我其實很少接觸皇室的人,雖然阿爹是將軍,但是他不喜歡參與皇室之間的斗爭。
這也就是皇上越來越忌憚他的原因,即使他曾經是和皇上一起征戰沙場的兄弟。
阿爹極少帶我入宮,不希望我蹚這些渾水。可惜這三年來我卻蹚了不少。
我知道傅遲,比傅止要早得多。
那年我七歲,阿爹第一次帶我入宮。我覺得新鮮,獨自一人趁爹爹不注意就跑去了后花園。
我看見那時才十一歲的傅遲正在殺人,他將那人的雙手雙腳砍斷,全都丟進了湖里。
我雖從小便隨阿爹去軍營里混,那時卻還從未見過死人,更別說這麼恐怖的情景了。我當場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想逃,卻不慎掉進了湖里。他就在岸邊,笑著看我。我甚至感覺到湖里還有血腥味。
是路過的下人救了我,我后來跟阿爹說起這件事,他叫我離傅遲遠些。后來我便從未再入過宮。
傅遲成了我的陰影。
后來再見他,是兩年前。
我追傅止已有一段時間了,那時他還沒封王,我便一直往皇宮里跑。
有一次不小心在傅止面前落了水,他見我上不來,可能以為我是裝的,又可能是想給我一些教訓,讓我不要再煩他,反正他沒有救我。可是他不知道,我自那次之后便一直怕水。
是傅遲救了我。他救我上來第一句便是笑著說:
「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會水啊?」
我落魄地逃了,沒人知道他的笑容有多麼可怕。
5.
他怎麼會在這?
半年前南方災荒嚴重,官府不做事,遍地都是鬧事的災民。傅遲被派去治理水災和鎮壓官府了。
他回來了嗎?宮里怎麼沒消息?
我臉上強裝鎮定,正要附身對他行禮。
只見他卻對我挑了挑眉,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掌柜的見了他,趕緊說道:
「林東家,您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