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這這幾條聊天看了許久,想著《旌旗》確定出版時間之后,我一定要親自給她寄過去一本。
“咔噠”一聲,方衍之腳步略微踉蹌的走了進來。
果然喝酒了,而且喝得比平常多得多。
我跑去扶他,語氣不免有些埋怨:“方衍之,你不知道你胃不好麼?”
我將他扶到他的房間,為他解開領帶和襯衫扣子。
老實說,方衍之的身材很好,雖然不是肌肉糾結,但是該有的線條還是很分明的。不過可能是對著一個的醉鬼,我一點旖旎的心思都沒起。
脫掉鞋,褲子就不脫了。接著把被子蓋在他身上。
“睡吧方衍之,我就在旁邊守著呢。”
我想去把毯子拿過來,卻在轉身的瞬間被方衍之禁錮住了手腕,難以抽身。
蹲下去怕在趴在他耳朵邊輕聲細語:“方衍之,松開我好不好,我馬上就回來陪你。”
他嘴唇囁嚅道:“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方衍之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絕望和顫抖,他此刻的脆弱惹得我心尖一顫,卻不是因為心疼或是其他,而是因為猝不及防爬上脊背的寒涼。
“方衍之,是誰回來了?”
他嘴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因為醉酒而含著薄霧的眼睛似乎看向了我,半晌后又閉住了眼睛,薄唇緊抿,不再說只言片語。
我的心中一涼,大概能知道是誰回來了。
“方衍之,是她回來了嗎?”
方衍之不說話,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不愿意告訴我真相。他只是近乎固執的拽著我的手,仿佛在說:霖霖,陪我。
他篤定,我不會拒絕他。
但是這一次,我堅定的,一根根掰開方衍之的手指,然后抽身離去。
11
非常非常喜歡方衍之的時候,我只拒絕過他一次。是在大學四年級的時候。
我和方衍之的成績差不太多,生氣的是他在我的幫助下語文成績飛速提升,最后考的分數竟然比我還高,所以我們最終進了同一所大學。
許清和我們在同一所城市,但她最終選擇了全國最高的藝術學府去學舞蹈。
方衍之和許清的在大學順理成章在一起了,我甚至還收到了許清送來的巧克力。我其實很喜歡吃巧克力,那一次卻覺得苦的要命。
許清學舞蹈沒多久,又想去學表演了,說是要進軍演藝圈,還要去國外學習一年。其中細節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大二的時候兩個人就分手了,之后許清就去了國外。
大概是因為情傷,方衍之在酒吧喝了很多酒,接著一通電話把我叫了過去。我自然是傻乎乎去了,就站在紙醉金迷之中,望著我的少年。
他只喝酒,不說話。
我猶猶豫豫說:“方衍之,你少喝點。”
方衍之當真不喝了,轉過頭來,黑漆漆的眸子盯著我。
我被他盯到不知所措,剛想問他怎麼了的時候,方衍之開口了,聲音寒涼:“林霖,和我在一起吧。”
我瞬間淚崩。
在他微微怔愣的目光中,我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拒絕。”
這是這麼久以來、也是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來我唯一一次拒絕他。
但是我必須拒絕他,因為從他不容置喙的語氣中我猜他早知道自己喜歡他。
也知道,方衍之根本不喜歡我。
“方衍之,我林霖是喜歡你,但我不做你的退而求其次,也不會做你的傷藥。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請先整理好你的心吧。”
這麼一整理,就整理了很多年。
一年半之前方衍之終于說:“林霖,我整理好我的心了,我們在一起吧。”
我信了他。
“好。”
12
當天晚上我狠心的沒有管方衍之,本以為自己會慌慌張張難以心安,誰知道因為白天太累,我沾了枕頭邊就睡著了,并且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起床,洗漱之后出門,見到方衍之已經衣裝得體的坐在了餐桌前,形容精致得絲毫不受宿醉的影響。
桌子上擺的是什麼牛奶面包一類的西餐早點,其實我不怎麼喜歡吃。
豆漿油條煎餅果子它不香嗎?
“醒了?”
“嗯。”
我不知道方衍之還記不記得昨天脫口而出的囈語,但既然他沒有說,那我也就不想問了。
我坐到他面前,小口小口啃著面包吃。
面前突然出現一把艷紅、帶著露水的玫瑰花。我抬頭看向方衍之。
他的眉眼之間有淡淡的愁緒,所以既然這樣不情不愿,為什麼要送我花呢?
“霖霖,祝賀你,抱歉昨天我沒有到場。”
我想起來那束茶花。
點雪不到場,我只是遺憾,可是方衍之不到場,我卻很難過。但是連點雪都知道我最愛的是茶花,為什麼方衍之久不記得呢?
明明,我和他說過很多次。
“方衍之,昨天晚上你有什麼事呢?”
他垂下了眉眼,我知道他這是防御和拒絕的姿態。
我沒再追問。
他也轉身找了個花瓶,將玫瑰插了進去。
我突然很煩,煩那束玫瑰是許清最喜歡的花,煩方衍之還是一句話也不愿意告訴我。
我于他,仿佛只是同住在一起的室友,說不準還不如秘書了解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