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打臉這件事來得有點快,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我早該知道,人在江湖上飄,千萬不要亂立flag,否則遲早得挨刀。
粱西野連開三場演唱會,最后一場,我還是沒能扛得住小助理的軟磨硬泡,去了。
皺漾竟然也來湊熱鬧。
她的理由是:我得去看著你,你好歹也是明星,演唱會那麼多人,被認出來怎麼辦?
我尋思著,難道她去了,認得我的人就認不出我了嗎?
行,我也沒拆穿她的心思,帶著她和小姑娘去了。
出門前,她們把我裹了個嚴實,帽子墨鏡口罩一個都不能少。
我沒忍住吐槽:“就我這咖位,多余了吧?”
“最好小心一點。”皺漾看了看門票,“這是貴賓席,攝影機位會常光顧,別一不小心把你給投屏幕上了。”
“哦。”我無力反駁了。
我入行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演唱會去過不少,但莫名的,第一次有些心悸。
一開始,我不明緣由。
直到粱西野站上舞臺。
拔起的高臺上,燈火鋪出星光浩瀚的海洋,少年身穿白色的制服站在流光里,肩上流蘇輕垂,光影掠在肩頭,他如同披上金色的羽翼。
四面來的炙熱喊聲逐漸在耳邊虛無,少年眉梢飛揚唱起熱歌,生機勃勃如同一枝迎著陽光蓬勃搖曳的青松。
目光所及,皆是美好。
我靜靜看著,忽覺眼睛有點酸,冰涼的液體從墨鏡邊緣滑出,沒入口罩無了聲響。
眼前什麼都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
音樂聲,觀眾的合唱聲,恍惚都遠去。
一張紙巾從旁邊遞過來,皺漾的目光落在舞臺上,沒看我。
我彎了彎唇,從她手中拿過紙巾 ,垂下頭摘了墨鏡,擦去那些不合時宜跑出來的眼淚。
明明已經過去了好些年,已經幾乎沒人提起他,我也過得挺好。
原來什麼都沒忘記,會在某一個瞬間被觸動。
仍然會潸然淚下。
我沒扛到散場,中途就離開了。
小助理意猶未盡,我沒讓她跟我走,皺漾倒是無所謂,和我一起溜了。
體育館外夜色瀲滟,鮮有人影,一盞盞路燈延綿數里而去,望不到盡頭,安靜落著橘色的光。
我站在馬路牙上抽煙,皺漾看了我一眼,沒有阻止。
一支煙抽煙,我一直都挺平靜,皺漾想說什麼,張了口又掐了話頭,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困了,回去吧。”我掐了煙。
我把冷風開足,裹著棉被沉沉睡去。
半夜被敲門聲吵醒,我是有起床氣的,煩躁地去開門。
粱西野站在外頭,一身潮酷的打扮,帽衫松松垮垮罩著頭,細碎的劉海搭在眉上。
“你想干嗎?”我的語氣不是很好。
粱西野眨了眨纖長的眉睫,委屈兮兮,“姐姐,你怎麼中途就走了?”
被吵醒的煩躁消散,我緩了緩語氣:“沒睡好,犯困。”
這個理由顯然不能說服他,“說謊。”
他皺緊眉頭,聲音軟得可憐:“你都不知道,我一直在看你,見你走了,沒跟上節拍,跑調了。”
粱西野真的很高,我的個子在女生中算是拔尖,站他跟前,還得仰頭才能對上他的眼睛。
走廊里光弱,他眼里水潤的光被凸顯得越發明亮。
我心頭一熱,有什麼在暗處瘋狂滋長。
“你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我倚在門框上,沉下眸子。
少年身上有未散去的香水味,他的臉驟然靠近,距離不過幾厘米,曖昧炙熱的氣息不斷往我的鼻間亂躥。
他邪氣地扯了扯唇:“想得到姐姐的心啊。”
10
繞在鼻息間的少年氣息,醞釀成索命的毒,鉆入心肺。
那些壓制的,沉寂的情意,一瞬著了火。
我突然伸手,勾著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拽,“姐姐的心在燒,你幫忙澆澆火。”
粱西野漆黑的瞳孔漾開,把我推入房間,抬腳勾上門。
掩去門外的世界,四處安靜,我肆意去撩起他的衣擺,年輕的身體蓬勃充滿生命力,結實流暢的肌理線條,寸寸蓄力待發。
我的手指從他的腹肌游離到胸口,來回輕轉,指尖下,是滾燙的心跳。
生動的,炙熱的。
“姐姐,喜歡嗎?”他垂下頭用唇撩撥我的耳垂,暗啞的聲線里,幾分壞笑。
我吊著眼尾曼笑,“親我。”
少年一教就會,學習能力和他的年輕的生命力一般強大。
親吻或許稍顯笨拙,脫衣服時或許也有一些手抖,但那情真意切的勁兒,倒真真切切灼人。
我聽著自己唇中不自覺溢出的低媚呻吟,只覺這長夜,荒唐也撓人。
少年在男女情事上,總有無限的精力,不知疲倦反反復復去磨著人。
從最初的生疏到漸入佳境,我難耐地出聲,他便頗得意地問:“姐姐,喜歡嗎?”
我咬住他的唇,不肯讓他出聲了。
時間在悄悄走,風停了。
粱西野趴在床上,安靜地勾著我一縷頭發絲把玩,我仰臥在床上,半顆腦袋垂在床沿,瞇著眼睛一口一口吐出薄煙。
空氣里情欲糜爛的氣息同煙味,蔓延鋪開,寂靜開花。
他靜靜看我半響,眼底便多了幾分癡迷,“姐姐,你好美。”
我扯唇輕嗤:“小朋友別被一些膚淺的美感迷了眼。
”
年輕的男孩子喜歡比自己年長的女人,除卻對方漂亮,無疑是被她身上閱歷沉淀下來的那些質感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