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爾玉為璽,確實和我智謀無雙的皇妹絕頂相配。
「母皇,我想聽她叫我一聲皇姐。」我說道。
母皇輕輕一笑:「又說孩子話了,她還這麼小,怎麼會說話?」
可是我真的很想聽,想到心口都開始發疼了,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仿佛是聽到了我的心聲,被母皇摟著的小爾玉微微揚起了小手。
「小家伙很喜歡連溪呢。」母皇眼眸溫柔,說道。
后來,母皇知道那日我殺了十幾個宮人之事,不僅不怒,反而稱贊我懂事了許多。
包括二十六衛,都受了嘉獎。
但宮中也開始偷傳,我這個長公主,心如蛇蝎。
23
直到出了一件大事
那個長袖善舞的大皇嫂齊氏,「莫名其妙」死了,死得還極其慘烈,摔下懸崖,尸身都不完全。
我大皇兄,什麼都沒說,只低調地辦了喪事。
興許他也明白,母皇是在警告他手伸得太長了,沒有動他,卻動了他的枕邊人,這個對他還算重要的大皇妃。
此事出后,宮中連議論聲,都不敢再有了。
我安逸好長一段時間,每日里除了和韓時一起聽程夫子的課,便是逗弄小爾玉。
不知不覺間,便已入冬好些時候了,這日母皇下朝后,特意來了我宮中,與我共進午膳。
母皇給我夾了些愛吃的菜,忽然說道:「連溪如今,也快是大姑娘了。」
「母皇見你,和韓家小子相處不錯,是對他有意嗎?」她問道。
我搖搖頭,說道:「同窗之情罷了,母皇莫要多想。」
「那連溪,沒有心儀之人嗎?」母皇問道。
不知為何,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起謝圖南滿臉懊惱的模樣。
但我依舊說道:「沒有,兒臣只想,平安和樂度過一生。」
我很清楚自己是不是個聰明人,即使重活一回,也做不到扭轉乾坤。
但縱然手段魯莽愚蠢,我也不會后退,若有幸得到滿足的結果,我便求一求,讓自己得個平安和樂,波瀾不驚的一生。
母皇目光溫柔,拉起我的手:「今日謝老與母皇說,愿意出任宰相…」
謝老,是謝家家主,也是謝圖南的祖父。
「就是謝老有一個請求。」母皇繼續說道,「他希望能讓謝小公子繼續入宮伴讀。」
母皇說完頓了頓,又說道:「母皇知道這樣委屈你了,但謝老愿意再入朝堂,母皇不得不接受。」
我點了點頭,明白這件事意義重大。
謝圖南的祖父,是出了名的大儒,在讀書人中很有聲望,不管是寒門學子,還是頗有家世的貴公子們,都對他極為尊重。
而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謝老的寶貝孫子,為了我這個長公主,在家里已經鬧到了不吃不喝的地步。
我其實不知,為何謝圖南突然就對我情根深種了。
前些日子,他因為聽見有高門公子大談想當駙馬一事,便不顧形象,出言諷刺。
不久前,他還因為有人議論佛陀寺的觀音像,居然與人在寺前大打出手,佛陀寺的觀音像,是我父皇命人用我的容貌雕刻而成的。
諸如此類的大事小事,還有不少。
這和他往日謝家神童的名聲大不相符 所以一來二去,便傳得更離譜了,最后變成了,謝圖南已經喜歡我這個長公主到瘋魔的地步了。
當年我父皇問鼎天下后,曾經多次請謝老任宰相,都未能成功,今日卻送到了母皇面前,怎麼可能不同意。
謝圖南再次出現在我宮中時,明顯比以前順從多了。
不再直呼我的名字,也不再做出出格的舉動,或者陰陽怪氣韓時,恭恭敬敬稱臣。
這般平靜的日子,足過了五年,連小爾玉,都已經能和程夫子爭論得頭頭是道了。
24
程夫子原是不愿教爾玉的,但是仔細給她看了面相后,又改變了想法,不僅愿意教了,還時常給她開小灶。
連沈秀,也被我指派給了小爾玉當女官,兩人相處地極好。
這年初,母皇開辦了懷德書院,廣收天下學子,不論富貴貧寒。
外界都傳言,未來的長公主駙馬,必是出自懷德書院。
畢竟我母皇天下召賢之初,便打的是要為我找駙馬的名號。
如今雖然早已不是當初那般理由,但許多人仍舊記得這件事。
而這年春,韓時和謝圖南,相繼去了懷德書院。
因為我也不再是需要伴讀的年紀了,及笄之禮已過,母皇自然更在意我的名聲。
「皇姐在想什麼?」爾玉抬頭問我,「為何遲遲不下筆?」
我這才回神,笑著說:「皇姐是在想怎麼畫呢。」
這些年我堅持作畫,早已有了巨大進步,程夫子還時常把我的畫作拿去當做收藏,甚至吹噓。
所以錦都人人都知道,我這個長公主有一手精湛的畫技。
「哦,我還以為皇姐在發愁呢。」爾玉撐著小臉說道,「皇姐莫怕,我不會讓你離開錦都的 ,那兩個蠻族的想也別想。」
「皇姐身子骨不好,怎麼能去那樣的蠻夷之地。」她嘟嘴說著。
我知道她在說什麼。
大魏邊境,有兩個虎視眈眈的異族,一曰月氏 ,一曰西胡,雖然不敢與大魏為敵,但是騷擾邊境的事還是時時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