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來看我：「醒了？」

我一時失語：「啊……」

他沉靜地說：「衣服是你昨天自己脫的，而且你吐了一地，也不適合繼續穿下去。」

我腦袋里瞬間閃過我上吐下瀉的畫面。

我嫌棄地皺了皺眉。

「所以……我衣服誰換的？」我艱難開口。

沈星辰眨了下眼睛，低頭看書，悶悶地說：「我。」

凎！

這幾天失戀胖了好幾斤，那我肚子上的贅肉不就被他看到了？

沈星辰還說了一句話：「不過我是閉著眼睛換的。」

我抿唇點頭：「哦，那好，謝謝。」

一時間房間里充滿了尷尬的沉默。

「我……昨天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麻煩你了。」

沈星辰眸光微閃：「你都不記得了？」

「嗯。」我點頭，「斷片兒了。」

我撓撓頭，覺得這樣一直打擾他也不太合適。

「我昨天不太清醒，應該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沈星辰只是安靜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才開口。

「沒有。」

我摳了下手心：「那我先回學校了，一會兒還有課。」

他聲音淡淡：「嗯。」

走下床才發現自己沒穿褲子，只有一件沈星辰的短袖。堪堪遮住我的大腿根。

我羞得又滾上了床。

余光中好像看到沈星辰笑了一下。

但轉瞬即逝，我都以為我是看錯了。

「呃……能不能再給我拿一條褲子。」

沈星辰蹙眉。

完了，要求太多他不耐煩了。

而且跟男生要他穿過的褲子顯得我好變態。

我思索著要不就這麼出去，他倒是先開口了。

聲音十分清冷：「你昨天的衣服應該洗好了，我去拿給你。」

我連忙說好。

等他拿過來之后，就十分紳士地出去了，然后等我自己換衣服。

我將手中他的衣服攥得緊緊的。

出去之后他正坐在沙發上：「那我把這件衣服先拿回去洗了，明天找時間還給你。」

「好。」

我打開門正要出去，沈星辰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我下周五有籃球賽。」他舔了下嘴唇，聲音里依舊沒什麼情緒，「你要來嗎？」

我雖然有些驚訝他突然問我。

但還是壓抑住心中咆哮著的想法。

磕磕絆絆地說了聲：「不來了吧。」

我還是不多做打擾了。

11.

剛出沈星辰家門，我就像苦情劇女主一般回到了寢室。

邊哭邊灑淚：「完蛋了，沈星辰跟我真的沒有可能了。」

在寢室里渾渾噩噩了一個下午，室友給我帶飯我都沒有任何反應。

餓死我吧，那樣的話沈星辰就不能看到我肚子上的贅肉了。

晚上正是 emo 的時刻。

我無聲地留下兩行熱淚。

悲傷促使我打了電話給我閨蜜——那個拋棄我的女人。

「呀！你 TM 怎麼就能夠丟下我自己跑了？還讓沈星辰帶我回去，你知不知道我他媽的吐了他一身啊嗚嗚嗚嗚嗚。」

那頭的程語聲音里帶了點疑惑：「不是你自己叫他來的嗎？我昨天剛回去就看到他想抱你走，我本來想婉拒他的好意，結果你倒好，直接抱緊了人家不讓走。」

我眼淚驟然止住：「哈？對啊，為什麼昨晚上是他來了？」

我不是都把他拉黑了嗎？

我使勁兒一想，昨晚的記憶碎片瘋狂向我涌來。

不對，那個表白墻姐妹，就是沈星辰！

我拿起手機手足無措地翻著我和表白墻姐妹的聊天記錄。

昨天她突然問我在哪里，明明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再聊天了。

我使勁兒拍了一下腦袋。

沈星辰說我不是舔狗，為什麼？

不行，我得找他問清楚，我飛快地穿上衣服，飛奔出學校。

室友在后面叫住我：「青青，你去哪里？宿舍都快關門了！」

我的聲音里不禁帶了些歡愉：「我去找沈星辰。」

腦子很亂，但是一個微妙的想法在心里慢慢地破土而生，長出新芽。

會不會，沈星辰，一直也喜歡我？

12.

到沈星辰門前的時候，燈已經熄滅了。

可我還是瘋狂按門鈴。

沒開。里面不會沒人吧。

我咬著唇，打開微信想給沈星辰撥了個語音電話。

才發現我好像把他刪了。

我咽了口唾沫，欲哭無淚。

對了，可以打給路一。

好久才有人接，而且聲音還有些煩躁。

「喂？程青青。」

「路一，沈星辰呢？」我語氣有些慌亂。

他的聲音頓時變得有些戲謔：「你找他？那你打我電話干什麼？」

「那我不是把他……刪了嘛。」聲音越來越小，我有些心虛。

路一嘖了一聲。

「我也不確定他現在能不能理你，他現在正跟狗吵架呢，我攔都攔不住。」

啊？

跟誰吵？

「等等啊，我給你打個視頻。」

「哦，好。」

剛接電話，就看到路一那張大臉，嘴角還噙著看好戲的笑容。

「你自己看。」

路一鏡頭一轉，我就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沈星辰，他正單膝跪在地上，桃花眼有些水霧浮在上面，此時的他正摸著狗的頭，順毛擼。

看著狗的眼神還有些深情，嘴里念念有詞。

路一還在旁邊解說：「哦，剛才狗沒有吵贏，沈星辰現在在跟它講道理呢。」

他轉過鏡頭，看著我：「你要不要來跟我一起把他帶回家，他現在不跟我走，我也扶不動他。」

我皺眉：「他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那我怎麼知道，你不問你自己，問我做什麼？」

可我也不知道啊。

算了，一會兒直接問沈星辰好了。

我問了地址之后匆匆打了個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