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在看了這篇文章后,于1976年12月15日給宋淇寫信道:“阿妹(亦舒)罵胡蘭成的一篇也真痛快。”
張愛玲最郁悶的事是:《今生今世》被出版后,無數胡蘭成的身邊人找到她,想要寫她的傳記。這些人引發了張愛玲的強烈反感,在1977年7月2日,張愛玲在給夏志清的信中,寫到自己拒絕胡蘭成的出版人沈登恩要為她出書的事情,她說:
“沈登恩是胡蘭成的出版人,曾寫信來要替我出書,說“胡先生可代寫序'。我回掉后還夾纏不清,只好把送的書都退了回去。”
好在,就在這之后不久的1981年7月25日,胡蘭成終因心臟衰竭死在了日本東京。得知消息后,張愛玲在給宋淇的回信中寫道:
“《大成》與平鑫濤兩封信都在我生日那天寄到,同時得到七千美元(內中兩千多是上半年的版稅)與胡蘭成的死訊,難免覺得是生日禮物。”
能把“一個人的死”當成“生日禮物”的,只能是仇人與仇人之間了。
晚年張愛玲
胡蘭成死去一年后,張愛玲對他的嫌惡依舊沒有過去,在給宋淇夫婦的信里,她提及有人送書給她,書里竟有胡蘭成化名寫的關于禪、中國小說史和禮樂的書。
發現這些書里有很多引用她寫作的《紅樓夢魘》等書的內容后,她只道:“我馬上扔了,免得看了惹氣。”
看到后來的這種種,再回首兩人相戀時,張愛玲寫給胡蘭成的那句:“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真真令人感慨啊!
初見胡蘭成時,張愛玲還曾說:“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是什麼讓曾經的“懂得”,不慈悲而滿是怨恨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張愛玲在《小團圓》里已經給出了,答案正是那句:
“他們的過去,像長城一樣在地平線上綿延起伏,但是長城在現代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