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徐雯波“追星“心切,張心瑞最終沒抵得過她日復一日的軟磨硬泡,還是松了口,做出了一件令她后來追悔莫及的事。
1943年的一天,冒著受父親訓斥的風險,張心瑞躡手躡腳地拉著徐雯波走到了張大千的身后,瞧著他手頭的畫作已經完成,便試探著道:
“爸爸,我帶了一位朋友來,她很喜歡你的畫。”
張大千的思緒驟然被這一句話打斷,登時把臉一沉,轉頭正要發火,抬眼卻見女兒身邊站著個清麗脫俗的小姑娘,不覺失神了片刻。
(張大千)
對于美人,張大千總是抱有無限包容和柔情,因此臉上怒容頓消,且主動引著徐雯波欣賞自己的畫作,時不時做出一些精到的介紹。
徐雯波亦偶有幾句評議,小小年紀便對繪畫頗有 一番見地,令張大千刮目相看。
賞完畫后,徐雯波沉吟半晌,恭恭敬敬向張大千奉上了一盞熱茶,請他收自己為徒。
張大千接過茶,輕呷了一口,卻不言語,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良久,張大千揮了揮手,示意徐雯波退下。
徐雯波很是失落,以為自己方才或有失言之處,惹得張先生不快。
然而張心瑞送徐雯波出門時卻告訴她,張大千請她得閑常來府上做客。
回到家中,徐雯波思量起當天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張先生不愿收她為弟子,卻又主動邀她拜訪,這是何意?
不過既然偶像盛情相邀,徐雯波自然不會拂了他的美意,因此便暫且壓下了心中的困惑,時常登門拜訪。
張大千雖沒有正式收徐雯波為徒,但一有機會便會指點她的繪畫,還拜托了自己的紅顏知己李秋君代為授畫。
(張大千)
肯為徐雯波如此費心,想必張大千也覺得徐雯波是個可造之材,然而桃李甚眾的張大千就是不肯多收一個徐雯波。
徐雯波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許多年后依舊時常調侃張大千瞧不上她的資質。
張大千則無奈地搖頭:“我收門生的規矩十分嚴格,定了師生名分就不能涉及其他,我沒有收你做學生,倒樂意你做我賢惠得太太。”
只不過當時的徐雯波尚且不知張大千有著這樣的打算,相比于張大千不肯收她為徒一事,徐雯波急需處理的還另有一樁心事——她對張大千心生了愛慕之情。
可是他們之間差著將近30歲的年齒,張大千又已有妻室。
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情誼,徐雯波從來不敢表露心跡。
這樣的狀態一直到好幾年后,才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空襲打破。
(張大千和徐雯波)
驚世駭俗的忘年戀
有一日,張大千正在家中作畫,頭頂忽然響起一陣緊張急促的空襲警報。
張大千家中并未修筑防空洞,慌亂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徐雯波急匆匆跑了進來,一邊喘氣一邊請張大千跟她前往姑母家,那里建有防空洞,可供躲避炮彈。
在寄居徐雯波姑母家期間,張大千在徐家設了畫案,他作畫時,徐雯波便侍候在旁,或替他研墨,或提出疑問請他解答。
二人成日待在一處,感情迅速升溫,姑母對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張大千雖然揚名天下、富貴在身,但彼時已是年近花甲,又有三房太太,八個子女。
侄女徐雯波還不到20歲,正是花樣年華,卻要嫁給這個與她父親年紀相仿的男子嗎?
起初姑母是想方設法地阻撓二人,但在后來的相處中,姑母對張大千逐漸有了改觀,加上侄女又已懷有身孕,所以也就無法再反對。
很快張大千便向徐家提了親,徐家人見木已成舟,只得應下了這門親事。
對于這樁喜事,張家大太太和三太太并無異議,張大千最擔心的是二太太黃凝素會從中作梗。
張大千作品:至徐雯波七十自畫像與黑虎
黃凝素秉性強勢,從前便覺出張大千待徐雯波頗為不同,為此鬧了很多次,結果不僅沒能阻止兩人,反而與丈夫生出許多齟齬。
心灰意冷之后,黃凝素不再奢望張大千能回心轉意,而是在外面另尋了新歡。
這時一聽張大千要將徐雯波娶進家門,便正好借題發揮,與他登報離婚。
女兒張心瑞得知此事,大為內疚,倘若當初不是她將徐雯波領到父親面前,父母或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是事已至此,張心瑞也無可奈何,只能痛心疾首地看著昔日同窗成為自己的小媽。
張大千和徐雯波看似并未得到太多人的真心祝福,但有一個人卻始終對他們表示出了百分百的支持,那就是李秋君。
由于自己無法如愿嫁與張大千,李秋君便將才貌雙全的徐雯波視作達成自己愿望的最佳人選,處處加以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