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隨口說了一句怕以后有妊娠紋,他就高價給我買了霜,每天晚上都給我抹霜。
有一次,他認真低頭給我抹霜的時候,我輕輕用腳踹了梁辰一腳說。
「梁辰,我們的孩子不管男女,小名都叫希望吧。」梁辰反手握住了我的腳,他給我揉了揉腳心,眼神堅定地說。
「好,我們都往前看,過去都過去了。」
他的眼神里從前幾天的絕望和空洞已經轉成了一種偏執和熾熱了。
我點了點頭說:「過去的就都過去吧,我們都往前看。」
這次起名后,我就支開梁辰,讓他去給德國給我買那個限定的玩具。
梁辰走的時候很高興,他第一次膽大包天地捏了捏我的臉說:「老婆,別說現在買玩具了,孩子生下來,我就給他買地建一個游樂場。到時候我帶著你們去玩。」
他的眼睛亮若星辰,他還不忘記補充:「先領證辦婚禮,你說你大著肚子辦不好看,到時候出月子咱就漂漂亮亮辦。」
梁辰前腳走,我后腳就給宴清打電話。
18.
月份大了,孩子沒法打了,我讓宴清給我找個人,把孩子打掉。
宴清急匆匆來的時候,宴清猶豫地問我:「你真的不留這個孩子嗎?」
我說:「宴清,你還喜歡我嗎,你幫我打了孩子,把我藏起來好嗎?我報完仇了跟你好不好。」
我的話夠不要臉的了,但是宴清卻很高興。
他把我看做憔悴的玫瑰,暗淡的白月光,破碎的陶瓷美人,他恨不得立刻把我帶到他的身邊修復好,滿足他的偉大的「愛」。
宴清帶我找了國外的醫生,孩子已經成型了,只能找人打掉。
他從我的身體里被取出來。
小小的,血肉模糊的,本來他可以長大,可以伸著稚嫩的小手向世界揮舞。
可是現在,他被包住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我哭得撕心裂肺。在我復仇的路上,我本以為我心似鐵,但是看到小孩子的時候,我還是哭得歇斯底里。
我聽到宴清和醫生小聲地用英語交流,說我可能以后不會有孩子了。
宴清回來后不動聲色,他擦了擦我還掛在眼眶的淚珠對我說:「秋秋,以后我們就在國外生活吧,我會娶你。」
梁辰給了我一些股份,我反手賣給了梁辰的競爭者。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想起了曾經那個記者。
他說:「我會幫助你走出校園暴力。」我曾以為他是唯一的光。
梁辰,這是你教給我的,先給一個人希望,再毀掉,這樣才叫殺人誅心。
宴清找了我六年,這六年來,他對我不斷美化,他越來越想要得到我。
我滿足了他的愿望,我告訴宴清,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看向宴清的眼神充滿了孺慕和對天神一樣的崇拜。
宴清把我藏到了另一個城市,宴清告訴我,我走后,梁辰瘋了,他開車撞省教育廳的大門,被拘留了起來。
我沒有多問,宴清也沒有多說,他似乎還怕我對梁辰同情,怕我再回去找梁辰。
宴清多慮了。
我勾了勾宴清的小拇指,撒嬌地說:「別提他,我恨他。」
說到這的時候,宴清的眼里仿佛含著春水,他伸出手把我鬢角的頭發塞進耳后。
「梁辰發瘋不管他,我辭職了。我爸生了好大的氣,不過我已經決定了,當公務員掙不了多少錢,我接手了一些生意,以后掙好多錢養你。
」
宴清比梁辰要傻點,梁辰一直盯著我,宴清對我沒有太大戒心。
所以我果斷帶著身份證跑路了。
宴清這人純粹有病,我看他比梁辰還不正常,我才不陪他過家家。
我換了手機卡,拉黑了梁辰和宴清所有的聯系方式。
我已經想好我要去哪里了,我要去當一名老師。
誰說我以后沒有孩子了。
我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19.
三年后。
我成為了一名鄉鎮的小學老師,這里遠離城鎮,孩子們也很淳樸,雖然學習習慣不好,但勝在乖巧聽話。
偶爾我聽到老師們看著新聞聊天。
「哎你看新聞了嗎,那個辰喬基金會今年又捐了二百萬建希望小學。」
「不是改名為等秋基金會了嗎?」
我看了一眼新聞。
新聞里,梁辰依然穿著白色的西服,系著我曾經隨手給他買的領帶。
【番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很小的時候,媽媽就離開了,我印象已經不太深了。
媽媽到底是什麼樣的呢?梁小魚睡覺總是捧著童話書問我這個問題。
我告訴梁小魚:「是溫柔的,就像是月光一樣。」
梁小魚說:「月光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但是媽媽去哪里了?」
我騙她:「媽媽去國外了。」梁小魚哇的一聲就哭了,她哭著,我安慰她。
大大的別墅里,空曠的屋子里只有她和我,還有月光。
梁小魚后來也知道媽媽死了,爸爸開始帶不同的女人回家,她們各有千秋,溫順或者妖艷。
但是她們都不像月光。
我和梁小魚都向往月光一樣的人。
后來,梁小魚紅著臉告訴我,她找到了她的月光。
我為她而高興,我也偷偷見過那個男孩,的確是個俊秀溫柔的人。
梁小魚找到月光后,她就不愛笑了,有一天,她哭著拉著我的袖子搖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