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曾經是一家人,她又查出重病,我做不到不管不顧。」
他點了支煙,整個人顯得有幾分陰郁。
「昨晚你睡著后,她媽又打電話過來,說她鬧著要跳樓,我沒辦法,所以才趕了過去。」
「后來她硬要跟著我回來,她媽求我這些天順著她一些,起碼等她動完手術,我才同意。」
指間的煙好像就要燃到盡頭,他沒有察覺,
「暗戀的事,我根本沒告訴過她,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最大的可能是,她昨晚偷看了我和你以前的聊天記錄。」
「若若。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信我。」
安靜了很久,我才回問他,
「不管你們是什麼關系,我不可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憑什麼認為,我就得在你道歉后立馬接受,然后無休止地容忍你和她沒完沒了地糾纏?」
「就憑你篤定,我更喜歡你嗎?」
這麼多年,我默默追尋著他的腳步,他考第一,我拼盡全力考第二,就為了讓他記住我。
我很清楚,他對我的喜歡沒有我對他的多。
那又怎樣?
我能接受他愛我淡薄,但不能接受他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地偏向其他人。
「我們可能不適合。」我用力擦了擦眼淚,看向遠處。
「若——」宋添還要說什麼,電話響了起來。
「是醫院打來的,她.....又發病了,要馬上動手術。她媽現在不在醫院,需要其他監護人簽字。」
猶豫片刻,宋添拿起外套朝門口走去,「我很快就回來。」
......
6
這一夜我睡得不怎麼好,連著做了好多夢。
一會兒夢見宋添在聚會上跟我告白,他噙著淡笑湊過來,詢問我可不可以接吻。
場景一晃,又夢見那次宋俏在被宋添拒絕后哭著跑開,宋添失神地看著她的背影,連我靠近都沒察覺。
第二天醒來,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鼻子很堵,渾身沒勁。
應該是昨晚在沙發上坐得太久,著涼感冒了。
宋添一晚上沒回來。
跟搬家公司把時間改到下午,我一個人打了輛車去醫院輸液。
舉著吊瓶上廁所,護士看我一副很艱難的樣子,邊幫我拿吊瓶邊問,「一個人來輸液?」
我愣了一下。
「你感冒那麼嚴重,一個人有很多不方便。」
之后護士給我接了杯熱水,「待會兒還有什麼事也可以叫我。」
三個小時的吊水吊完,按電梯下樓,我突然收到一條銀行卡扣費短信。
這張銀行卡是大三,我和宋添一起辦的聯名卡,里面存的是我們的結婚基金。
那天,我把拆遷下來的房子租出去了。
當時給的卡號是這張,租戶昨晚剛給我打來 30 萬租金。
現在,銀行卡余額顯示為 0。
寒意一點點涌上來,我徑直去了宋俏病房所在的樓層。
我想,那是我人生中見過最惡心的一幕。
安靜的病房,門縫虛掩著。
宋添俯身,把唇貼在了床上的宋俏唇上。
宋俏好像還在昏睡。
看得出宋添動作很小心,生怕驚醒了床上的人。
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
宋俏突然醒了,回吻住他。
然后我就看到,宋添把她往懷里一扯,讓她正面跨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插進她的頭發,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7
這一幕看得我頭皮發麻,腦袋嗡嗡作響,空白一片。
差點站不穩,幸好被旁邊一個路過的醫生一把扶住。
「小心。」略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緩過神,遲滯地說了聲,「謝謝。」
聲音不大,但還是被病房里吻得旁若無人的人聽到了。
宋添整個人僵住,幾乎是一瞬間就猛地推開了宋俏。
他轉過身的那一刻,我清楚看到了他眼底的無措和害怕。
「若若......」他踉踉蹌蹌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
「啪」的一聲,我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別碰我。」
我用力擦著手,冷冷地,極其厭惡地看著他,「你讓我惡心。」
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我努力讓自己情緒平穩,不想跟他廢話,「卡里的錢呢?」
他急忙解釋,「若若,你誤會了,我從沒想過動我們的結婚基金。」
「誤會?錢不是你拿的?」
「......是我拿的,宋俏的病急需動手術,我——」
「夠了。」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聽到他親口承認時,仍然很震驚,做夢般的感覺。
前段時間,宋添突然往那張卡里存了 20 萬,說是用做我們的結婚基金。
所以,當時簽租房合同,我沒多想,也讓租戶把 30 萬租金打進那張卡里。
可現在,整整 50 萬,他招呼都沒跟我打一個,直接拿去給宋俏治病了。
我甚至在想,他那會兒突然打那 20 萬,是不是為了讓我放下戒心,放長線釣大魚?
「你當時為什麼突然往卡里打那 20 萬?」我盯著他。
宋添一愣,像是明白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當時我跟公司談成了兩個條件,一個是簽約就給 20 萬,另一個是完成項目后公司給我百分之五的股權。」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艱澀,「若若,我不是......詐騙犯。」
我看著他,很是無語,
「你自己的錢怎麼處理我不管,但我那 30 萬你們必須馬上還給我,否則,我會報警。
」
「喂,你這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啊。」宋俏扶著床桿走過來,看上去很不爽,「又不是不還你,你至于這麼咄咄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