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由國民政府元老吳稚暉牽頭,為徐悲鴻募款在傅厚崗建造新房屋。蔣碧微將孫多慈的事情暫時拋諸腦后,一心一意構筑愛巢,花費了很大的心血,專門為徐悲鴻建造了寬敞的畫室。眼見新居寬敞氣派,徐悲鴻和蔣碧薇雖心有罅隙,卻都難得地高興了一回。
然而,新屋落成后,孫多慈秘密送來了100多株楓樹苗,徐悲鴻珍惜地將楓樹栽到花園里。這事很快就被蔣碧微知道了,她本是高傲任性的女子,登時怒不可遏,將楓樹苗全部折斷,又一把火燒了泄恨。
蔣碧微的態度引發了徐悲鴻激烈的反抗,他憤然以“危巢”命名公館,以“無楓堂”命名畫室。
新房子是蓋好了,但是男主人卻不愿再回家。
蔣碧微的強烈反擊,反而促使徐悲鴻和孫多慈的戀情由地下轉為地上。
徐悲鴻逢人便宣揚孫多慈的天才和智慧,由于他自己毫不隱諱,好事之處再加以渲染附會,徐悲鴻和孫多慈的花邊新聞不脛而走。許多小報如當時的南京《朝報》,登了不知道多少起有關這樁三角戀愛的故事。
蔣碧微很惱火,她對自己的女性魅力一向頗為自信,即便和徐悲鴻結婚后,也有很多男人向她表達過愛意。她想不明白,孫多慈究竟有何魔力,輕輕松松就能瓦解掉自己的婚姻。
圖 | 孫多慈學生時代(中)
其實,外界的力量只是誘因,婚姻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
蔣碧微徐悲鴻結婚十幾年,最初的新鮮感消退,他們由轟轟烈烈的私奔男女,變為平淡如水的普通夫妻。蔣碧微熱愛社交,太太客廳式的觥籌交錯讓她怡然自得,而徐悲鴻則一心撲在藝術上,對家庭不管不顧。
當時,徐悲鴻與田漢組建了一所叫做“南國社”的學校,除去在中央大學任教的時間,徐悲鴻其余時間都在“南國社”度過。蔣碧微對他把家當旅館的行為十分不滿,她又對田漢很是看不慣,擔心他的政治傾向會把徐悲鴻帶偏。于是,趁著徐悲鴻不在,她聯合徐悲鴻的二弟徐壽安,雇車到南國社,擅自搬走徐悲鴻的全部東西,此舉也引發了徐悲鴻的強烈不滿,兩人之間的裂痕一天天擴大。
孫多慈恰巧在此時出現,就如同朝著鏡面投擲了一塊大石頭,碎玻璃四處飛濺。
性格強勢的蔣碧微決定捍衛自己的婚姻,她對孫多慈發起了猛烈進攻,用盡全身力氣來阻止這場“慈悲之戀”。
她請吳稚暉寫信勸告徐悲鴻,吳稚暉的信寫得很誠懇:“尊夫人儀態萬方,先生尚復何求......倘覺感情無法控制,則避之不見可乎......使弟今日一摩登,明日一摩登,伺候年輕少艾,吾不為也......”
信中既有建議又有人生忠告,徐悲鴻卻置若罔聞。
蔣碧微把徐悲鴻給孫多慈畫的素描像藏到仆人的箱子里,看著徐悲鴻每天翻箱倒柜地尋找,她內心有一絲小得意,隨之而來的卻是悲涼。
圖 | 徐悲鴻
不過,徐悲鴻與孫多慈的公開戀愛也引發了很多學生的不滿。同學們希望能多接受一點徐悲鴻的指導,但他的心只在孫多慈身上,等于無形中侵占了學生們獲得指導的時間,于是有人說徐悲鴻只教一個人,其他同學全是“陪公子讀書”的。甚至有一天,藝術系的同學寫了滿地的標語,要攻擊徐悲鴻,嚇得徐悲鴻沒有去上課。
這還不算,一些八卦的學生自動充當了蔣碧微的監視器,專門對徐悲鴻暗中監視,伺機收集他的“婚外情”證據。在徐悲鴻帶著學生們去天目山寫生的時候,與孫多慈兩個人在偏僻處接吻,被一位云南籍叫做楊柳的同學拍下了照片,事情傳出后,蔣碧微內心燃燒起憤怒的火焰,她越發鬧騰起來,試圖得到徐悲鴻的關注。
實際上,一個潑婦樣的耍鬧,一個淑女般溫柔隱忍,在兩個女人的對比中,徐悲鴻越發覺出孫多慈的好來,對蔣碧微連理都懶得理。
1934年,結婚17年后,徐悲鴻與蔣碧微分居,徐悲鴻手上的戒指也由“碧微”換作“慈悲”。
在孫多慈畢業前,徐悲鴻成天為她奔走,努力提高她的聲譽和地位,還為她爭取公費出國的名額。蔣碧微冷眼旁觀,順便使了個絆子,攪黃了孫多慈的出國留學資格。
1937年,戰爭日益迫近南京,徐悲鴻聽從了一位叫做王神仙的“大仙”,決定遠走他鄉躲避災禍,他選擇了廣西做為目的地。
他原本打算不告而別,但經不住多位友人的勸說,在臨走前,他和蔣碧微談了一次話。
蔣碧微向他表明了態度:“假如有一天你跟別人斷絕了,不論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隨時都準備歡迎你。但是有一點我必須事先說明,萬一別人死了,或是嫁了人,等你落空之后再想回家,那我可絕對不接受,這是我的原則,而且是永遠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