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得他抱著。
屏幕里,秦雪一只手抓著我的頭發,一直拿起畫筆,朝我眼睛戳去……
屏幕里,她的動作中斷,朝門口看了一眼……
屏幕里,她在放火之前,卷走了我的畫作……
33
警察推門而入。
旁邊是已經帶上手銬的秦佑。
法律不外乎人情,他們在宴會廳門口等了許久,直到這段監控視頻放完。
……
后來,秦雪和秦佑以「故意殺人未遂」入罪。
后來,他們在監獄斗毆,一個毀了容,一個瞎了眼睛。
再后來,張紅瘋了,流落街頭,餓的時候,連狗屎都吃,我媽偶爾會給她買兩個包子。
再再后來,我和顧斐戀愛了,這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一個「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的故事。
在一個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曾惦念著我。
34 尾聲
我從來沒相信過秦雪。
年少時,她如何帶著一群人欺負我,我不曾忘,那些本該熱烈的青春,因她而冰冷。
而秦佑,是比秦雪更陰險的存在。
小時候,他們討厭我,因為我總是壓他們一頭,長大后,我爸曾明確說,他的財產會分三分之一給我。
這兩個人,以及張紅,不會甘心。
我故意把秦雪放在眼皮下,一是了解她的動向,二是趁她想除我的時候,將計就計,除掉她!
秦佑在這個城市的消息,我提前半個月就知道了。
他給秦雪發的信息,不巧被我看見。
所以,秦雪約我看畫,我多了個心眼,給嚴昀打了電話,以防萬一。
嚴昀是我多年好友,當年在孤兒院做義工時認識的。
他是外科醫生,有自己的實驗室,建在城市郊區。
我在他實驗室附近,租了民宅,改成畫室。
一整面墻的落地窗,從他那邊能看見我這邊,我請他安了個攝像頭,安在他的室內,不容易被人看見的地方。
他知道我在狩獵,卻不知我的詳細計劃,更不知我低估了秦雪姐弟的毒辣。
所以,當畫室起火,他第一反應是用實驗室內現有的骸骨,李代桃僵,再等我醒來,由我決定怎麼做。
后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至于秦雪拿我的畫作冒充是她畫的,究竟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都不重要了。
這件事到此,誠然,我高估了自己的智慧,差點把自己害死,也算吸取教訓。
幸好,結局還算不差。
是上天保佑。
(正文完)
顧斐番外
我親妹,顧綰綰,說我是母胎 solo。
我斜睨了她一眼,站在長輩的角度,對她發出靈魂三連擊:
「今天有好好學習嗎?對得起吃下去的大米嗎?是不是又戀愛腦了?!」
「多大的人了?除了談戀愛,你還會什麼?公司分一半給你,你搞得定嗎?」
「你哥辛辛苦苦守江山容易嗎?你一天有事沒事兒埋汰你哥!你哥將于茫茫人海尋唯一 soulmate。得之,幸;不得,命。如此而已。」
顧綰綰靠在桌子上,大波浪的長發及腰,慵懶嫵媚,打扮時尚,可她的語氣,比老爺子還老氣橫秋:
「顧斐,別老拿 soulmate 說事兒!我就問你,你這輩子,有沒有過心動過?……心都沒動,談什麼 soulmate?!」
我微微瞇眼,并不是很懂心動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就是噗通噗通。」顧綰綰朝我走來,手指又是收又是放,模擬心跳的動作,「心仿佛要跳出來,腦子里全是那個人,你好好回憶下。」
1
記憶回到三年前——
我上飛機就看見她了,她穿著素色棉麻裙,海藻般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顯得臉很小。
當然,也很精致。
是什麼吸引我的?
是她淡漠的神情,她看什麼都淡淡的,倦倦的,與周圍紛紛擾擾的世界有天然的疏離感。
我注意到她上方行李艙中,放著個綠色畫夾。
原來是個美術生。
現在的美術生都這麼漂亮嗎?
我想到網上一句話:明明可以靠顏值,偏要靠才華。
坐定后,我自嘲地笑了下,在這個女孩身上投入了過多的注意力。
之后去洗手間回來,目光很自然又落在她身上——
她睡著了。
腦袋歪在座椅上,長發遮住大半張臉,露出小巧的鼻子和精致的下巴,長睫在眼瞼下方投下扇形的陰影,散發著溫柔的氣息。
和之前的疏離判若兩人。
落座后,我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見她睡著后很是乖巧。
像午后躲在樹蔭下的貓。
想摸。
貓爪子時不時在我心上撓一下。
我平時習慣在航班上看文件,看書,小憩。
那天,我一點睡意也沒,手上拿著書,注意力始終被側后方那只貓吸引著。
后來,她睡醒了。
小手揉著眼睛,再拍著嘴巴打呵欠,可愛得不得了。
我忍不住勾唇。
片刻后,我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的心,砰砰砰砰,我發誓,這輩子,我的心跳沒這麼快過。
她在看我!還在看我……
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胡子刮干凈沒有?發型夠不夠完美?
平時大背頭的發型,既突出五官,又彰顯成熟,那天為了舒適,發型很隨意,前面盡是碎發,會不會顯得輕浮?
我知道我正側臉好看,可落到她的角度,好不好看?……
過了一會兒,她收回視線。
小爪子在頭上抓了幾把,隨意扎了個丸子頭,再站起來打開行李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