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久安斂了心神,告訴自己,不能再看了。
可是眼神卻死死黏在那一處撕不下來。
偏偏那人還無知無覺,興高采烈地將摸到的蓮藕舉過頭頂,展示給他看。手臂高高抬起,帶動著小衣下緣也往上提了些許。
寧久安只覺得渾身血氣都往一個地方沖去。
要矜持自重,要克己守禮,要非禮勿視。他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閉了閉眼,將自己從那無限的春光中解救出來。再睜眼,那罪魁禍首的一張俏臉放大數倍,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他的嘴角不自覺往上抬了抬,輕聲問道:「我是在做夢嗎?」
罪魁禍首不說話,只是笑。
他側過身,伸出手臂將對方攬過來,嘴唇便印在了對方的唇上。
夢中的觸感竟也如此真實,與上一次無差。
什麼矜持自重、什麼克己守禮、什麼非禮勿視,那一刻通通化作腦海中炸開的煙花,瞬間都煙消云散。他壓住對方的后腦,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姿態將她圈在懷中,舌頭撬開她的牙關,與她的糾纏在一起,感受著她青澀卻積極的回應,心中的熱浪一波接著一波,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沒。
一吻過后,看著她氤氳著水汽濕漉漉的眼睛,和略微紅腫的嘴唇,以及因缺氧而潮紅的臉蛋,寧久安壞心大起,故意咂巴了下嘴,道:「美人果然連嘴唇都是甜的。」
接著心滿意足地看到美人因嗔怒而輕輕打了他一下。
「咳,咳。」
怎麼有男人的咳嗽聲?
他眼神從林涵臉上錯開,竟然瞧見不遠處有一個灰衣道人——他在仙山學道時的師伯。
夢里怎麼還有他,真掃興。
「師侄既然醒了,我們就來討論下如何診治吧。」灰衣道人說道。
等,等會兒,醒了?寧久安看向林涵,對方在短時間內就調整好了心態,正目光灼灼,帶著玩味地看著他。
原來不是做夢,怪不得觸感那麼真實……不,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他目光幽幽,看向林涵,略帶責怪:「你明知我腦袋不清醒,為何不拒絕我?」
林涵笑道:「有美人獻吻,哪有拒絕的道理?」
他垂眸,低聲說了句:「胡鬧。」
林涵摸了摸他的臉,正色道:「先不說這個,讓我看看你的腿。」說罷便要揭開他蓋的被子。
「不行!」
寧久安死死按住被子,甚至用上了靈力,他這過激的舉動讓林涵愣了一下,繼而明了,朝他曖昧地笑了笑。
他漲紅著臉,按住被子誓不松開,絕對不能讓別人看見這丟臉的一幕。
氣氛有點僵持起來了。還是灰衣道人清咳兩聲,說了句:「貧道去外面散散步。」
林涵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還是等會兒再看你的腿吧。」捏了捏他的手,話鋒一轉:「有人在你腿上施了咒,你干嘛不告訴我?還有啊,你明知道自己會弄成這個樣子,干嘛還要冒險救我?」
「我沒多想。」他低垂著眼,濃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光華,整個人顯得脆弱而易碎。
林涵一時間母性泛濫,執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輕吻了一口,道:「不過沒事了,我們已經找到治好你的腿的方法了,你還記得醫仙林溯嗎?」
「記得,十八年前曾給我看過腿。」
林涵狡黠一笑:「十八年前他給你留下一張藥方,你師伯已經把藥材基本找齊了,只剩下一味藥引,需要手抱蓮花之人的指尖血。
」
「嗯。」寧久安見她那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樣子,不自覺地自己的嘴角也帶上了笑意。
「沒過多久,他有了一個女兒,他驚奇地發現,他女兒就是那個手抱蓮花之人。」林涵合起兩只手,掌心相對,湊到嘴邊呵了一口氣,迅速地搓了幾下,繼而攤開手掌,側邊相對,伸到寧久安面前。
她的手心,隨著溫度的升高,逐漸顯現出血色紋路,最后呈現出兩個各一半的蓮花形狀,合在一起,便是一朵血色蓮花。
「他的女兒就是我。」
手抱蓮花之人,自有文字記載,不超過百人。
有傳言,手抱蓮花之人出世,會為身邊人帶來好運。
亦有傳言,手抱蓮花乃是禍世災星,會為世間帶來浩劫。
茲事體大,所以將無關人等通通清走,只有林涵、寧久安、灰衣道人三人在場。
聽了這話,寧久安的眼睛微微睜大,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林涵掌心的蓮花。
「竟然會有這樣巧合的事。」
林涵一把握住他的手:「對呀,我與你的緣分是天定的。」
寧久安道:「若是用了你的指尖血,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損害?」
林涵笑了:「哪有什麼損害呀,女孩子每個月都要流血的呀。」
寧久安俏臉紅了紅,撇過頭去,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不由分說,找來一個大浴桶,將名貴藥材炮制成藥浴,不顧寧久安的阻攔三兩下將他剝光只剩一條小褲褲,放進浴桶中。
林涵割開手指,紅蓮的紋路緩緩流動,匯聚至指尖,幾滴帶著金光的血液滴落到藥浴之中,泛起漣漪。
她直接搬了個小板凳,托著腮坐在浴桶邊,目光灼灼地看著寧久安。
寧久安泡在藥浴里,只露出了上半身,皮膚有種許久未見陽光的冷白色,配上那烏黑的發,艷紅的唇,真是個十足的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