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就體會了一把在海里極速遨游的感覺...

幾十秒后我坐在一塊諾大的黑色礁石上，嗆咳不止。

我望著面前這張臉，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巴掌。

早猜到好端端的天氣哪兒來的大浪，我就知道是他。

我怒視著月，責備他簡直胡鬧，這是拿人命開玩笑！

他不言一語沉默著，似乎還沒從那一巴掌中清醒過來。

而我剛打完他就后悔了，揮出去的手懸在半空。

看著他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好一會兒他才抬頭看我，淡淡開口說道：

“我不喜歡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18

這不是你喜不喜歡的問題，這是我的自由。

就像我沒有阻攔你離開，而是任你遵從自己的天性，去尋找你能接受的那種人。

這也是你的自由，我告訴月。

他聽了沒有反駁，只是皺著眉頭，露出困惑迷茫的神情。

先前月色朦朧，烏云掩皎月，我只能勉強看清他的臉。

此時烏云散去，明亮的月光鋪灑在海面上。

我不由一驚，這體格？

他注意到我的驚訝，隨即從海里上來，坐上礁石。

他漸漸展露全身，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地下巴都合不攏了。

這身形較之前得一倍有余吧？

下半身魚尾也比之前見到的要寬大粗壯得多。

他這一上岸，把我面前的月光遮擋的嚴嚴實實，我完全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好家伙，這個頭兒還能再長？

“我本來就是這體型，只是之前沒有展露原形而已。”

月直勾勾地盯著我看，舔了舔嘴角。

“姐姐，我很困惑。

我明明是想遵從天性，找一個更強大的人類庇護我，可我卻對你念念不忘，尤其是看到你和那個男人親親我我，我就越看越生氣。”

他糾結地說著，蜷縮著魚尾，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我忍不住想糾正，我什麼時候和寧遇親親我我了。

他突然想到什麼，眼神陰狠地問道：

“姐姐，我把他殺了，然后我回到你身邊吧？”

我聽著就要揚手再給他一巴掌，他示弱地往后讓一讓。

那巨大的體型做出這樣的舉動，實在違和。

可不，我居然能讓一個鮫人害怕，能死我了。

我很嚴厲地對他進行一番說教，人類社會和鮫人族群不同。

人類社會是法治社會，是不能隨便打打殺殺的。

他聽了面露難色，小聲嘀咕也不知道在講什麼。

我著急寧遇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想讓他趕緊送我回去。

他竟然還鬧起別扭，說我一點不關心他離開之后去了哪里。

然后自顧自地說起自己的流浪故事...

他先是用美色勾引了幾個富婆，那些富婆是彪悍不錯，但姿色不行，還妄圖對他動手動腳。

再之后，他意外地遇見了楊妃婭。

楊妃婭也是智商堪憂，聽說我和月分道揚鑣了，居然主動提出要收留他。

我聽到這里，大致猜出楊妃婭估計想從月身上套出我的什麼把柄，將來好拿來對付我。

我嘆了聲氣，告訴月：

人類社會比你們鮫人之間的關系復雜多了。

你要想在人類世界棲身，將來還會遇到更多的事。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接話。

我現在沒有時間揣測他在想什麼，我正色看著他，嚴肅表明：

你必須得趕緊送我回去，寧遇如果真出了事，那就是條人命。

19

月把我送到離港口最近也最隱蔽的海岸。

我著急忙慌地想趕緊聯系寧遇，確認他安全無恙。

可我聽身后沒有動靜，轉身發現月沒有跟上岸。

他一路上什麼話都沒說，安靜地不像他。

此刻待在水里，一眼看去，身形孤寂，神情落寞。

我想他對我到底是有感情在的，不管是哪種感情，我都感到很欣慰了。

我看著他，心里念道：謝謝。

便轉身離開，往港口的方向跑去。

好在萬幸，寧遇只是撞破點皮，輕微腦震蕩。

他還聯系了搜救隊，在海上到處找我。

我聽他在電話里慌張的語氣，覺得很對不起他。

我謊稱被浪卷走，不辨方向，借著北斗星指向，才好不容易游回岸上。

出了這麼一遭，寧遇估計好幾年不會再帶我出海了。

可我回憶起月帶著我在海里遨游時的感覺時，直嘆妙不可言。

20

墜海一事過去半個多月了，眼下臨近婚禮。

我和寧遇平日里見面的次數也比往常要多。

當然，我們討論的從來不是婚禮的事。

我們要除掉的不光是楊清越這個人，而是她背后的整個利益團體。

這些人在集團董事會里，都是毒瘤。

寧遇偶爾也會陪我飯后散散步，小時候我們就是在這一片沙灘上長大的。

楊妃婭見我倆這樣，也出來散步。

她帶著月一起，偶爾會裝作偶遇，過來打招呼。

只不過沒再見到過她的那條狗了。

聽說楊妃婭怕它再遭毒手，把它養在別地了。

寧遇一開始看到月，還很驚訝，事后跟我說：

你看，我就說那家伙心思不單純，小白臉，到處傍富婆。

我心想，這點你還真誤會他了。

他就是條魚，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