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月的話，一時沒完全消化。

什麼叫自己要上岸的，鮫人為什麼要大老遠從深海跑上岸？

為了吃沙灘邊的生魚片自助餐？

“當然不是啦，姐姐，海里的魚我根本吃不完。”

說罷，他指著電視正在放的新聞解釋道：

“我是上岸來找配偶的。”

“姐姐說的不對，月對姐姐的喜歡就是對雌性鮫人的喜歡，月要和姐姐結為伴侶哦。”

話音剛落，月就牽著還處在呆滯狀態的我跑向大海。

他帶著我游了好遠，完全遠離岸邊，回到那日墜海的礁石小島附近。

我浮在海面上，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他繞著我游了好幾圈，魚尾時不時撲起水花。

我紅著耳根，問他在做什麼。

他說這是鮫人請求結為伴侶的儀式。

我怔怔地啊了一聲，人和鮫人也能結為伴侶？

月游到跟前，摸著我的臉，笑道：

“只要姐姐你愿意，你可以化鮫，我們就能結為伴侶。”

化鮫？化龍我聽說過，化鮫也行？

我在日月城見識過很多神奇的事，其中也不乏獨立于人類之外的物種。

所以我接受能力被鍛煉的很強，但是化鮫我還是頭一次聽聞。

“可以的，姐姐，相信我，不然月為什麼要上岸找伴侶呢？”

“姐姐喜歡我，我喜歡姐姐，我們就應該在一起。”

月有些迫不及待地躁動著，期待著我的回答。

他的眼神太真摯了，說真的，如果真能化鮫，我愿意和月結為伴侶。

我本就無牽無掛，孑然一身。

不管以后是一起生活在岸上，還是跟著他回到海里，我好像都能接受。

“姐姐是......不愿意嗎？”

見我遲遲沒有回應，月的聲音有些顫抖。

水下摟住我的力道也加深了幾分，似乎很怕我拒絕他。

我不想瞞他，便坦白，其實他不喜歡的那些船都是我家的。

然后把楊清越搞得那些小九九都告訴他。

結果他聽完，一臉淡定地說他知道。

他在楊妃婭那里知道了很多事，還通過讀她的心思發現這母女倆要對我不利，所以干脆答應留在楊妃婭家。

不然以他的眼光，怎麼可能看得上楊妃婭。

我沒有想到心思單純的月，會因為我做這種事。

心里一暖，濕潤著眼睛就吐槽道：

沒想到你這條魚學壞了，還知道臥底潛伏了！

“月也沒想到姐姐藏著掖著，看起來軟糯可欺，兇起來霸氣十足啊。”

我沒好氣地懟他還不是因為氣急敗壞，一心護短！

月興奮地摟著我在海里游了好幾圈，最后小心翼翼地又問了我一次愿不愿化鮫。

化啊，化吧。

這麼天真可愛的一條魚，哪個姐姐能拒絕呢。

28

結伴和化鮫的儀式，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復雜。

鮫人用魚尾纏住對方的身體，然后親吻，就代表了結伴成功。

意味著往后余生，就只有對方一個伴侶。

而化鮫，必須要人類完成同鮫人的結伴儀式后才能進行。

因為鮫人需要用自己的血喂養人類伴侶，直到對方化鮫成形。

我和月完成結伴儀式后，在海邊的家里住了有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里，月每天準時準點地“向我投喂”。

生怕我漏喝一天，影響化鮫進程。

我只能說這很神奇，我確實感覺到自己漸漸的有什麼不一樣。

期間寧遇來看過我幾次，每每和月碰面那都是死亡凝視大戰。

他知我心意已決，又感嘆世事難料，我心大如天。

他接受我和月在一起，但他始終不相信月是個心思單純的男人。

對此，我無力為月辯解。

畢竟我總不能告訴寧遇，月是條魚。

29

我化鮫的這天，發生了另一件事。

一件...喜上加喜的事。

我不得不感嘆，個別魚的運氣真的很好。

上個岸，老婆有了，現在孩子也有了。

我沒有選擇住在岸上，我想過一下鮫人的生活。

我跟著月，回到了深海，回到了鮫人的家鄉。

我留了封信給寧遇，告訴他我和月去環游世界了，也許不會回來了。

當初我還給他戒指時，承諾給他回報。

比起我，他更適合經營阮家的帝國。

作為父親認下的干兒子，他有資格繼承阮家的一切。

我曾是個啞巴，但我現在是鮫人，能不能開口說話不重要了。

往后余生，我都將過著海闊天空任魚躍的肆意生活。

和這片大海里最窮兇極惡的物種談情說愛，廝守終身。

【完結】

【❤️番外一】

跟著鮫人返鄉是一種什麼體驗？

鮫人的故鄉，的確在深海沒錯。

達到這種深度，幾乎見不到其他物種了。

月帶著我潛至深海之后，我們還穿過了一個很寬很深的海底大峽谷。

我簡直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它，我只能說它更像是地球的一道裂縫。

如果單獨讓我走，我是走不出來的。

但是月已經輕車熟路了，我們以極快的速度往峽谷深處游去，期間還不停在峽谷的裂縫里左右穿梭。

直到看見前方隱約的光亮，月興奮地告訴我，到家了。

我很難描述我游出峽谷看到的那一幕。

在峽谷的盡頭是另一片與世獨立的海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