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利用你！」

干凈利落地將一群人丟去警察局，我帶著簡言之坐上車，往他頭上丟了一條毛巾，給渾身濕漉漉的少年擦腦袋。

他很安靜，自從被我找到之后就一言不發，眼神也躲躲閃閃的，就是不敢看我。

我讓司機把中間的隔斷升起來，松開手，坐在邊上：「你想沉默到什麼時候？」

簡言之：「……」

他抓著毛巾的手握緊，又松開，最終還是開了口：「他喜歡你。」

？怎麼話題扯到這邊來了？

見我沒立刻開口，簡言之接著道：「他不可以喜歡你。」

那雙漂亮得驚人的雙眼終于對上了我的，我忍不住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是怕破壞什麼猛然發芽的玩意，只知道就那麼看著他，等著那雙唇接著吐出話語。

我倆就這樣在狹小的車內對視著，明明簡言之的臉上還有傷，到處都是瘀青，一點都不好看，但我就是挪不開眼。

「你可以不喜歡他嗎？」

等了許久，他才吐出這樣的話，仿佛耗費了所有的勇氣一樣，整個人都恨不得縮進座椅之間的縫隙里。

「你是不是故意被他打一頓的？」我問。

小白菜沒有吭聲，但從他的反應中，我已經得到了答案。

我有點好笑，扯住他的毛巾，狠狠地又揉了兩遍他的腦袋：「你不可以以傷害自己為代價去換取什麼。」

「你想要，可以直接跟我說。」

聽見這話，簡言之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其實我早就猜到一點，這麼長時間的排擠和霸凌，他不可能完完全全干凈得如同白紙一樣，他也會有自己的算計，會有自己的陰暗面。

但這些，在我面前，他從來都藏得很好。

不管他最初接受我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畢竟我最開始找他的目的也不單純，但是這麼久了，一個人用沒用心，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大概是上輩子看人臉色的生活，給予我的額外福利。

他呼吸急促了一瞬，似乎還想說什麼，我及時用毛巾蒙住，堵住了他的嘴。

「我不早戀。」我笑嘻嘻道，「大學再說。」

5

有了那些心照不宣的感情，即使還沒有個名頭，但和簡言之走在一起，就已經變成了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當然，我倆的相處方式還是沒有變過，唯一有區別的是簡言之來我家來得更勤了，就差沒有長在我家里。

接觸得多了，他在商業上的天分開始顯露出來，我爸對他也從一開始橫看豎看不順眼的姿態，慢慢轉變成了挖掘出金子的欣慰臉。

可簡言之似乎總是不踏實，一直到高考最后一門結束的那一天，他在校門口當著我爸媽的面向我告白，對著記者鏡頭將這段感情宣之于天下時，眉眼之間的那絲不安總算淡了下來。

我媽在一邊像嗑到了真 CP 一樣開心地拍照，我爸雖然臉臭臭的，但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這麼久相處，他也實在是討厭不起來簡言之，最終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有說。

媒體的鏡頭沒有那兩個二世祖的阻撓，我和簡言之談戀愛的消息一下就被簡家的人知道，而那些人就好像終于找到了養育簡言之這麼多年的真正用途一樣，幾乎是欣喜若狂地從我手里接過一點好處，放任簡言之和我訂了婚。

只要能維持下去，我幾乎能一眼看到我未來的合家歡結局。

……如果劇情不開始的話。

為了避開和女主成為好朋友的命運，我選擇了劇情中沒有提到過的一所學校入學，簡言之也夫唱婦隨，跟我選了一樣的學校。

入學的這一年，男主宋知閑正式在商界大放異彩，憑借一己之力將宋家拉到了一個新的階層。

也是這一年，剛入大學的洛川外出打工，意外和他有了糾葛，將這段我感覺長得跟裹腳布一樣的戀情拉開了序幕。

我看了看站在樹蔭下和同學說說笑笑的洛川，又看了看不遠處寫著學校名字的石碑。

——所以為什麼女主會和我同一個學校啊喂？我不是已經換了志愿嗎？

趁著陰涼，我抄起手機氣勢洶洶問私家偵探。

這些年我為了關注洛川的動向，特意包了一個長期的私家偵探跟著，就是為了在避免進入悲慘人生的同時，也能讓女主不會陷入這段痛苦的感情。

【大概是最后填報的時候更改了志愿？】

聊天軟件那邊，私家偵探的回復小心翼翼的。

【主要我也不敢干什麼違法亂紀更改他人志愿的事情啊……頭兒，說真的，這小姑娘人真的挺好的，也不是什麼老虎猛獸，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她，就稍微避著點？】

我氣結，回了一大串感嘆號，將手機關上，丟回書包。

偵探說得沒有錯，他沒有辦法左右洛川的選擇，洛川人也的確很好。

軍訓結束時簡言之看我不開心，回寢室的路上拉著我繞著小樹林散了好幾圈步，可就是什麼都沒有問。

我問他你不想知道什麼嗎？

但簡言之只是笑著說：「等你愿意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