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了緊方向盤,緩緩發動引擎,跟了上去。
一個小時后。
顧瑀城的車停在 c 市郊區的別墅群前。他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從包里取出一根雪茄,點燃,優雅地抽起來。
我坐在車里,深黑色瞳子空洞的盯著前方的車。我在等顧瑀城下車。
一支煙的工夫,別墅的門口忽然走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我擦了擦眼睛,沒有看錯,出來迎接顧瑀城的人竟然是我媽。
我驚訝不已,媽媽不是在國外照顧我生病的妹妹嗎?怎麼會在 c 市呢?
她什麼時候回國的?
我恍惚失神的時候,顧瑀城已經打開車門,走到后備廂前。當后備廂滑上去時,我看到里面裝了滿滿當當的補品。
為了聽清楚顧瑀城和我媽說話的聲音,我壯著膽子把車子往前面一挺,直接挪到邁巴赫的屁股后面。
顧瑀城被夾在逼仄的空間里,他感到很是不快,眸眼冷冽地掃過來。
6
我壓下帽檐,垂下頭。然后故意心不在焉地刷著手機。卻豎著耳朵聆聽著外面的聲音。
「瑀城,你買這麼多營養品過來,墨玉根本吃不完。你下次就別費心了。」
「媽,墨玉還鬧沒有?」顧瑀城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疲憊。
「瑀城,你別介意。墨玉只是太愛你,接受不了你和她姐結婚的事實。你說你們明明那麼相愛,就為了彌補菘藍,你們就要分開。媽媽都替你們難過。」
顧瑀城俊美的臉龐漫出一抹沉痛:「告訴墨玉,我和菘藍已經結婚了。菘藍給了她一顆腎臟,我們不能忘本。我和她不可能了。這輩子我都要彌補菘藍。
」
我媽媽著急了:「瑀城,你如果不和墨玉結婚,墨玉是活不下去的。你放心,我這個做媽的去給菘藍做思想工作,菘藍那麼善良懂事,如果她知道你自始至終愛的都是墨玉,我想她會大度地成全你和墨玉的。」
我聽到我媽的聲音,身體如灌冰流。
原來顧瑀城從未愛過我?
他接近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幫助司墨玉騙我的腎臟?
而我已經失去了腎臟,我媽媽還不滿足。竟然還異想天開地想要奪走我的老公?
我不明白,同樣都是她的親生女兒,為何她可以厚此薄彼到如此地步?
「瑀城,墨玉在等你,你上去坐坐吧。」我媽媽苦苦地央求顧瑀城。
她大概忘了,她另一個女兒也在等自己的丈夫回家。
我的目光落到顧瑀城身上,他眼底那抹遲疑,最終潰散在我媽的哀求里。他親手提起旁邊的營養品,往別墅的門口走去。
我墨鏡下的眼睛,已經紅得如染了一層血色。在淚光里閃爍著妖冶的光。
我艱難地踩了油門,轉動方向盤,悄然退場。
在我難過得要死掉的時候,屋漏偏逢連夜雨,一輛車忽然從道路右邊拐進來,我因為心不在焉,和一輛寶馬車撞上了。
我拋錨的思緒拉回,趕緊開門下車查詢情況。
「你沒事吧?」我的聲音暗沉低啞,被老公和親媽雙雙輕背叛的委屈還凝在聲音里,無法散去。
車窗滑下,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探究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菘藍?」
看清楚來人是誰后,我忽然覺得頭上的烏云都被佛光普照。我激動地叫起來:「陳燁?」
真是老天助我,在我深陷困境時老天把陳燁給我送回來了。
如今也只有他能夠幫我解決我的難題。
7
酒吧。
故友重逢,我邀請陳燁喝了幾杯酒。酒精上頭,我也顧不得家丑不可外揚,將顧瑀城和我妹勾搭,騙走我腎臟的事情統統說了出來。
陳燁,他是我的高中男閨蜜,曾經有次上游泳課,他溺水了,是我救他上岸。他一直記著這份恩情,對我特別好。
如今他已經是本地非常出名的金牌律師。
聽完我的講述,陳燁打量著我,帶著幾分同情的意味。
「你想報復他們,有很多手段。不過得看你是想對他們小懲大誡,還是將他們置于死地?」
我咬著牙脫口而出:「他們都是我最親的人,可是卻殘忍地騙走我的腎臟,操控我的婚姻。要我原諒他們,我做不到。我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我要他身敗名裂,我還要他坐牢。我要他往后余生一想起我,就后悔得腸子發青當初招惹了我。」
陳述笑了。將手里的紅酒一飲而盡,眼睛里泛起一抹欣賞。「既如此,接下來你就要搜集證據,坐實你老公騙婚、重婚、詐騙的罪名。」
我面露難色:「他很狡猾,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陳燁晃了晃酒杯,信心滿滿道:「沒有證據,那就想辦法讓他主動把證據送到你手上。接下來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我對陳燁的傾囊相助感激涕零:「陳燁,謝謝你。要不是遇到了你,我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燁回道:「我的命是你救的。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8
我連夜回到家。
回家后才發現,顧瑀城給我打了十幾通電話。電話打不通就給我留言了:「老婆,怎麼不接我的電話?你這樣老公很擔心你。」
我的唇角勾出一抹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