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真是不巧。這筆錢,我剛用了。」我懶懶道。
不想和她多說的樣子。
我媽媽顯然不信:「菘藍,你不想把錢拿出來就明說,你干嘛騙媽媽啊?瑀城才把錢轉給你,你這兩天可住在醫院里,怎麼就花光了?」
「我買保險了。」我輕飄飄地說著,一邊往里面走去。
我媽臉色大概已經僵凝成冰塊。
最后因為失落,而埋怨我:「菘藍,你花錢大手大腳的,你就不怕瑀城不要你嗎?」
我倏地轉身,臉上的和顏悅色驟然撕裂。那一刻,我腦子里想起律師說的話:出軌視頻不能作為出庭證據,你得想辦法拿到顧瑀城出軌懺悔書,還有他們騙取你腎臟的口供。
我一步步走近我媽,我知道我媽的軟肋,她這個人嘴巴快,心腸直,藏不住秘密。
這是我決定取供的關鍵人物。
「媽媽,你不覺得,你對我實在是殘忍嗎?」我知道我的表情很難看,一定是猙獰可怖的。
我媽臉上浮出一抹驚惑,慌亂。
「菘藍,你胡說什麼,媽媽對你和妹妹,一直以來都是一視同仁的。」
「一視同仁?你說這句話你不感到羞愧嗎?媽,這幾年我對你怎樣?你心里有數吧?司墨玉身體不好,你生病了,都是我在你床頭伺候。你沒錢了,只要問我張口,我都會給你。可你,你是怎麼對我的?」
「我對你也不差啊?」
「我生病了,你在哪里?」
「不是你妹妹病重,我得照顧你妹妹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沒有分身乏術啊。」我媽開始賣慘。
我只覺得無比惡心:「是這樣嗎?那你為什麼勾結顧瑀城騙走我一顆腎?」
18
我媽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煞白如紙。
我淡漠地望著她,心里的失落更甚。她顯然知道我是非常計較這件事的,可她還是不顧我的意愿做了。
「藍藍,你……你怎麼知道的?」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將手提包抬起來,透過打開的拉鏈縫隙,再次確定里面的手機進入錄音模式。
這才抬頭望著我媽,笑得無奈蒼白:「我老公告訴我的。」我說到老公時,語氣格外溫柔。仿佛顧瑀城和我是親密無間的夫妻。
我要給我媽一個錯覺,大難臨頭,我肯定會選擇和顧瑀城同舟共濟。
而她和司墨玉則自身難保。
我歇斯底里指責她:「你是我媽,你竟然騙取我的腎臟,你知道你這麼做會多傷我的心嗎?你可是我最親的親人啊。」
我猝不及防的指責,我媽顯然沒有準備好。
她慌亂不已,立刻跟我道歉:「菘藍,你是墨玉的親姐啊,妹妹有危險,你難道不應該幫她嗎?」
我慍怒:「從小到大,你們把我丟給鄉下的爺爺奶奶撫養,我和你們尚且疏遠,更何況只是妹妹。她有難,我這個姐姐只會在經濟上支持她,可我絕不愿意以損壞我的身體為代價來幫她。媽媽,我不欠她的。憑什麼要讓我捐腎給她?憑什麼?」
我大概是太憤怒、太委屈,我抓著我媽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
我媽只見過我溫順的一面,從沒有見過我發狂發瘋,此刻也嚇得呆若木雞。
「菘藍,她是你妹妹啊。你是姐姐,不能不救她。」我媽大概被嚇傻了,反反復復就這句話。
我就更加悲憤,聲音升高:「別說這個對我沒有恩情的妹妹,就是你這個只生不養的媽,也沒有權利強奪走我的器官。
我告訴你,你的欺騙,徹底葬送了我對你們的最后那點親情。」
我媽媽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她竟然不痛不癢道:「好好,是我欠你的。以后我不用你給我養老。」
我像看乞丐那般同情地看著她,「你是不是以為,斷絕母女關系就能了斷你們對我犯下的罪行?」
「菘藍,你還想怎樣?媽媽都不要你養老了。」我媽有些生氣。
我悲憤不已:「我不但要和你這個惡魔媽媽解除母女關系,我還要你為我的身體所受到的傷害付出該有的代價。」
我走近她一步,誘導她走向罪惡的深淵。
「除非你跟我證明,不是你騙取我的腎?是墨玉騙取的。」
我媽太愛墨玉,所以毫不猶豫地替她認罪:「不,這件事跟墨玉沒關系,是我和瑀城做的。」
我眼底泛起計謀得逞的妖冶光輝。我媽終于意識到不對,她顫抖著問:「菘藍,你要對我做什麼?」
我冷笑著對我媽道:「你千不該萬不該,重妹輕姐。」
我媽臉色幾乎變得透明起來。
我的聲音越發清冷:「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你要告我?」我媽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是。」我斬釘截鐵道。
我媽聽完,嚇得咚的一聲暈倒在地上。
我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然后掏出 120。
我想,她發病發得真及時。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照顧她,這樣她就不能和顧瑀城、司墨玉通氣。
而我才能騰出手來慢慢折磨我的獵物。
19
我媽生病了。
我把我媽送到醫院,給她交錢,還讓她做了全身體檢,在醫生問我她有沒有既往疾病時,我把她的情況盡量往嚴重的方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