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醫生開了住院單子。
司墨玉怒氣騰騰地來到醫院,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責我:「姐,媽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突然發病?是不是你把媽給氣出病來的?」
我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站在姐姐的道德制高點上批評她:「怎麼跟姐姐說話的?媽媽身體有很多問題,你跟她在一起這麼久,你怎麼不勸她定時檢查身體?現在出事了賴我了?」
真是巧,在我打了司墨玉一巴掌后,顧瑀城忽然從樓梯間鉆出來。
我想這對狗男女定然是一同來到醫院的,不過是為了避嫌,一前一后出現罷了。
顧瑀城黑著臉訓斥我:「菘藍,你怎麼能打墨玉呢?這里是醫院,你這麼做讓她多下不了臺?」
我直愣愣的望著顧瑀城,從前愛他,處處顧及他的情緒。如今,他在我心里連狗都不如。我自然不可能為他委屈自己。
「你老婆被小姨子無端指責,你胳膊往外拐,站在理虧的一方。老公。你這麼做就不怕人看你笑話?」
顧瑀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是理虧,只能當啞巴。
我卻算計著如何把顧瑀城帶走,這樣我的手機就能錄下我媽和司墨玉的聊天記錄。
我想我媽一定會告訴司墨玉我已經知道她騙取我腎臟的事情。我想她們一定會火急火燎的想辦法抹平這件事。而她們肯定會向顧瑀城救助。
我故意親熱地挽著顧瑀城的手臂,道:「老公,我餓了大半天了。你陪我去買點吃的吧。」
顧瑀城不安地瞥了眼司墨玉,司墨玉臉色可想而知有多難看。
不過我剛才才冷嘲熱諷顧瑀城和小姨子關系過分親熱,他此時自然會避嫌。
我拽著他走,他沒有留下來的道理。
顧瑀城和我離開后,我故意走了很遠的路,耽誤了很長時間,才假裝買到自己想吃的清粥。
顧瑀城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
我慢慢吞吞地喝完清粥后,又拉著他散步,絲毫沒有回醫院的意思。
期間,顧瑀城的手機響了幾次,他都是瞥了我一眼就掛了。
我猜測是司墨玉急著和他商議對策。
顧瑀城終于按捺不住,找借口準備離開:「菘藍,公司那邊有事,我先回去了。」
他說謊的時候聲音很不自然。
我淡淡道:「去吧。」
顧瑀城掉頭就走。
我望著他決絕的背影,眼底是一抹凄涼。
我加快腳步,趕回醫院。畢竟,不能讓司墨玉發現我的手機。
我趕回醫院時,司墨玉慌慌張張掛了電話。她站起來,迫不及待道:「姐,你來得正好,我有事先走了。」
我走到床尾,裝作漫不經意的模樣拿起自己的手機。司墨玉眼睛睜得大大的,巴不得刺透屏幕。
而我快速把手機裝進包里,然后悠悠道:「墨玉,你哪里都不能去。媽需要你照顧。而我,這幾天要去醫院治病。來不了。」
司墨玉不甘心被束縛在醫院,氣急敗壞道:「媽媽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媽媽,憑什麼讓我一個人照顧?」
我走到她面前,正氣凜然地批評她:「你生病那麼久,媽媽是怎麼照顧你的?那麼多年媽媽都過來了,現在她生病了,讓你照顧幾天,你就不樂意了。媽媽生你這種白眼狼有什麼用?」
20
我回到家,顧瑀城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煙火閃爍,火光映射出他寂寥蕭瑟的臉龐。
他在我面前幾乎從不抽煙,可見他今兒心情是多麼焦躁。我想,他應該嗅到一些危險的氣息。
我對他的自我作踐視若無睹,直接掠過他的身邊往里面的臥室走去。
顧瑀城跟了進來,很是委屈地望著我,端詳意味十足。「菘藍,你不愛我了。」
我沒有看他的眼睛,只是情緒平淡道:「你愛我嗎?」
我忽然發現,我對顧瑀城的愛已經被消磨殆盡,如今看到他那張假裝無辜的臉,聽到他那故作深沉而聲音,就惡心得想吐。
我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虛偽。
顧瑀城將我扳向他,我被迫直視著他的臉:「藍藍,你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我不愛你,為何要娶你?這幾年,我對你怎樣,你心里應該有數的。」
他對我確實溫柔,不過那是他對我心中有愧,才會無限包容我罷了。
與愛無關。
「顧瑀城,我對你怎樣,你心里也該有數的。」我酸澀道。
顧瑀城呆愣。
良久,他轉移話題:「這段時間,你都不像以前那樣纏著我了。」言語里竟有些失落。
我呆呆地睨著他,能夠讓他忽然傷春悲秋的原因,我想絕不會是我。也許是司墨玉跟他透露了我把他給我買房的錢拿出買保險了。
他是覺察到我的異常了。
我便不打自招起來:「對了,你給我買房的錢,我拿去買保險了。」
顧瑀城果然沒有特別意外,他只是好奇,質疑我的動機:「菘藍,為什麼?」
「我最近的身體總是莫名其妙地乏力,我去你朋友那里做檢查,也沒有查出什麼毛病。我這心里不放心,便給自己買份保險。如果哪天我得了絕癥,我想也不至于拖累你們。
」
顧瑀城明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