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安:「不知道你有沒有,反正我有一個感覺。」
盛今月:「我也有,你先說。」
周一安沉吟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句:「我感覺我就一中介。」
「大哥,同道中人啊。」盛今月拍著他的肩膀,「對,我們都是別人愛情的中介。」
我:「……」
你們都這麼幽默的嗎?襯托得我像一個土狗。
我瞪了一眼戚野,直接把簽筒塞到他懷里:「要搖自己搖。」
「打個商量。」盛今月的腦袋從我和戚野之間探進來,「我和周一安不是想拆散你們,加入總可以吧?」
「你趕緊閉嘴。」我挺膝站起來,自顧自往回走。
走出去挺遠了,周一安才追上來:「不等他們了?」
我盯著臺階往下走,不吭聲。
「戚野還在搖簽。」
「呃。」我沒想到他還真和我求的那枚下下簽杠上了。
他就那麼篤定,我搖簽的時候是想著他的?
又走了一段路,周一安往后看了幾回,還是沒看到戚野和盛今月。
我看他這副翹首以盼的樣,忍不住調侃:「怎麼的,你看上盛今月了?」
一旁的攝影師嗅到八卦的味道,悄悄把鏡頭懟近了一些。
周一安停在平臺上不走了,叉著腰瞪我:「喬好,你不厚道啊。」
「我怎麼了?」我無辜地攤開手。
「明明就是你和戚野舊情難耐,還想拉我出來擋刀,當個人吧你。」
「我沒這想法。」
從未想過舊情復燃,也沒想過要拉誰出來擋刀。
「大哥,你退后點。」周一安嫌棄地擺手讓鏡頭拉遠點,然后定定打量我片刻。
「喬好,我得說你。」周一安一副老大哥教訓人的姿態,「人家佛祖都說,若無相欠,怎會相見,你和戚野那就是還有緣分。」
攝影師大哥八卦之心在燃燒,又在悄悄往前挪。
我好笑地問:「哪位佛祖說的?」
周一安:「……」
他被氣得不輕:「你上輩子肯定是一級抬杠運動員,這麼能杠。」
「沒意思。」不僅是這個話題沒意思,戚野也很沒意思。
第二期節目錄完,我萌生了退出的想法。
晚上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不出意外地,被罵得狗血淋頭。
蘇擇罵完,聽我半天不吭聲,還是緩了語氣:「小喬,你要知道,這會兒你和戚野的粉絲都已經吵翻天了,他們家非要賴你沖他才去的這節目,現在情形明擺著,你和戚野,誰先走誰心虛。」
「哦,敢情這事你還得讓我和他分出個輸贏?」
我蘇哥,好強好斗是出了名的,想當初,我還是個嬌嬌軟軟的小藝人時,黑粉罵我,我半天憋不出一句回懟的話。
蘇擇不干了,掄起胳臂自己上。
最強紀錄,和黑粉互懟三十六個小時,不眠不休,一戰成名。
黑粉換了一輪又一輪,我蘇哥依然堅挺。
反而把那些黑粉整不會了,紛紛甘拜下風,求他趕緊去睡覺,免得猝死。
以至于后來,我慣常毒舌,黑粉也都見慣不怪,蘇哥的人,哪有什麼軟蛋!
13
「就要分輸贏。」蘇擇深以為然,「兩家粉絲斗了這麼多年,咱不能輸。」
我翻了一個身,透過薄紗看著窗外沉沉夜色,心情有些復雜。
和戚野置氣歸置氣,但在人前,我總想求個體面。
所以分開后,我從未提過他只言片語,直到這一次戀綜碰面。
可能壓抑太久,再見反而殺紅眼。
「你該不會……」蘇擇生了疑心,「還念著他吧?」
聞言,我悄然蹙眉。
濃濃的夜色融入眼底,我愣是有股透不過氣的感覺。
蘇擇在那頭暴跳如雷:「喬好,你給我清醒點,不要再被他蠱惑了,他資本雄厚,玩場游戲輕易就能全身而退,你玩不起。」
這倒是真話。
公子哥戚野抽身不痛不癢,我必須傷筋動骨。
不值得啊。
蘇擇千叮嚀萬囑咐:「我也不是不開明的經紀人,就這次,你在節目里隨便找誰談戀愛都可以,除了戚野!」
「沒興趣。」我不勝其擾,直接撂了電話。
門鈴響起的一瞬間,我便有預感,來的人是戚野。
所以我趴著不動,他又是那股執著勁,我不開門,他不走。
夜深人靜,門鈴聲格外突兀,估計我再不動,這一層都要知道戚野在我房間門口了。
我撈起遙控開門,沒有起身的動作。
戚野進來時,身上穿著黑色的沖鋒衣,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發梢有被秋霜浸濕的痕跡。
就著橘色昏光,他朝我攤開手。
一枚扁平的長簽,朱紅色的字樣:八十一上上簽。
我不可置信地抬眼,戚野斂去眉目間的張揚肆意,黑眸中有股難言的執著熱意。
「你大半夜跑上山去求一支破簽?」
和他在一起那麼多年,竟不知道他竟然還一心向佛。
是我不了解他,還是他中邪了?
戚野神情虔誠:「喬喬,我們不是下下簽。」
就是說,他非要證明,我和他之間,是上上簽。
胸腔里五味雜陳的情緒翻涌,我難以辨明是什麼心情,只覺得荒唐又難受。
「師父說,八十一上上簽,所求之人,近在眼前。」他動作溫柔地拉住我的手腕,把簽放在我手中。
我的手不受控制顫了顫,僵硬地盯著手中的佛簽。
空氣在凝結,我猛地甩開他的手:「戚野,你有毛病。
」
佛簽脫手砸到他身上,心底的風在叫囂,舊事重提總難免揭開舊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