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太詭異了。
「嗚嗚,你沒有心。」她抽抽噎噎地控訴我,「人家都這麼傷心了,你還取笑我。」
我閉嘴了。
「我好不容易認真一回,沒想到是這種結局,他……」
她越哭越大聲,妝花了,亂七八糟糊了一臉。
「他把你甩了?」我表示很震驚,盛今月談戀愛,沒有別人甩她的道理,都是她膩了在先。
聽我這麼問,她哭得更傷心了,肝腸寸斷。
「他怎麼你了?」
盛今月哭得好大聲:「我有魚塘,他特麼的有海。」
我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塘主玩不過海王,挺正常,拜拜就拜拜,下個更乖。」
電視上戀綜開播,盛今月崩潰到不行:「關掉關掉,我不想看到他。」
「……」我只好關了電視。
「節目沒播完,我連分手都不能說,太他媽憋屈了。」
她有多憋屈我沒辦法感同身受,但很快,我也開始憋屈了。
蘇擇讓我關閉私信,盛今月這麼一哭,我把這事給忘了。
節目開播,我的微博后臺,直接癱掉了。
戚野的粉絲成千上萬涌進來,噼里啪啦地扔來無數問候,主題也就一個:不要臉,纏著我家野哥。
私信沒完沒了,評論區更是熱鬧沸騰。
戚野的粉絲在罵,我的粉絲回罵,路人看熱鬧。
最高一條點贊評論:打起來打起來,戀愛有什麼好談的,打起來才好玩。
盛今月為愛情哭了個喪,喪期結束得太快。
轉眼的工夫,她一邊刷著彈幕一邊笑哈哈:「哈哈,你可太慘了,他們罵得好兇哦,說你不知好歹。」
我心哽得厲害。
「還說你裝,明明就是喜歡得要命,還嘴硬。」
盛今月看熱鬧不嫌事大,興沖沖地問:「采訪一下你這個當事人,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我沒心情和她開玩笑,盯著翻滾的彈幕看了許久。
「哎,真傷心了?」盛今月的臉貼上來,「在這行混,什麼場面沒見過,別往心里去。」
當然可以不往心里去,但有些事,就是過不去。
我模模糊糊說了句:「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假的。」
曾喜歡得要命,現在,也沒有嘴硬。
「啊?」盛今月懵了懵,「沒頭沒腦嘟囔什麼呢,什麼真的假的。」
我沒理她,纖長的手指飛快敲擊屏幕,發出一條最新微博。
然后立刻關機。
「我睡了,待會兒你自己走。」手機丟在沙發,我轉身進了臥室。
盛今月在那兒鬼叫:「你竟然敢在這個風口發微博。」
她揚聲念出我的微博內容后,夸張地叫喚:「姐妹,你太猛了。」
躺在我微博上的短短一句:智者不入愛河,冤種重蹈覆轍。
16
根本不需要蘇擇發長篇大論的澄清聲明,麻煩且沒有說服力。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姑娘,受了委屈只會偷偷抹眼淚。
他們揣測那段感情,計較誰高誰低,權衡利弊,找尋誰愛得多誰愛得少的證據,然后慣常就是我不配的言論。
身份不對等,不配就不配,老娘不當冤種。
第二天早上,我伸著懶腰走出臥室,看到客廳里的兩個人,有點發懵。
「睡得好嗎?」長相俊美斯文的男人慢條斯理地蹺著二郎腿,蘇擇站在他的身后,平日里風風火火的大老爺們,這會兒縮著頭一臉待宰羔羊的凄慘樣。
我緩了緩才反應過來,點頭:「挺好啊,一夜無夢。」
男人把玩著我昨晚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垂著的眉眼,蕩著薄薄的陰沉笑意。
郁之舟這廝,慣喜裝深沉。
蘇擇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瘋狂給我使眼色,描嘴形:「生氣了!」
「哦。」我反應淡淡,轉到吧臺倒了杯水,糾結道,「以后你們來我家,能不能先和我打聲招呼?」
雖然一個是我老板,一個是我的經紀人,但趁我還在睡覺就進我家里,也很不對吧。
蘇擇一聽,抱著臉生無可戀。
我明白他的肢體語言: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糾結這個?
「行,這次不跟你們計較,下次注意。」
蘇擇這下直接呆滯在原地了。
「喬好。」郁之舟靠著沙發,幽幽出聲,「這怎麼算?」
「算什麼?」我看著他舉高我的手機,沒懂。
蘇擇眼神狠剜著我,不敢說話,依舊描嘴形:「微博,微博。」
「明白了。」我剛起,還沒來得及看手機。
估摸是昨晚我發的那條微博又炸了,意料之中的事。
「來,和我說說。」郁之舟的手指有規律地扣著手機,「誰是智者,誰是冤種?」
我很想說,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嗎?
礙于對方是我老板的關系,我稍微委婉:「不特指誰,只想表明我不當冤種的立場。」
「那你就是想當智者?」
「???」你沒事吧。
我總覺得,每次看郁之舟,他那雙藏在鏡片后的狹長眼睛有妖氣。
就像此刻,他明明沒有笑,臉上卻能讓人看出幾分似笑非笑的妖冶。
「人設是你立的,反悔來不及了。」
我特麼……這就算立人設了?
郁之舟侃侃而談:「你應該知道,一個當紅女明星人設崩塌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所以……」
他修長的手指把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你必須要再簽訂一個附加協議。」
繞半天,他終于表明來意了。
我好整以暇地笑問:「什麼條件?」
郁之舟臉上現出一絲微笑:「三年不許談戀愛。」
離了個大譜。
不過也對,三年,正好是我的經紀約到期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