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我正在跑道邊拉伸,被好朋友懟了下肩,「舒尋!你那漂亮弟弟又來看你訓練了!」
他可能是沒有找到坐的地方,就把書包放在膝上,蹲在國旗臺旁。
捕捉到我的目光,就開心地昂起頭,朝這邊揮了揮手。
又乖又甜,像是等待主人把自己領回家的小狗。
可能是獸人血統的緣故,他的發色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淺,在陽光下晃動時非常耀眼。
…再加上那張臉。
很多做準備活動的隊員紛紛停下,望向他那邊。
我無奈的向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走遠一點。
因為不想讓之前大家訓練時因為看他走神,而差點發生踩踏事件的悲劇重演。
9
訓練結束后,賀唳不見蹤影。
我不緊不慢地向校門口晃蕩,覺得他可能和往常一樣,在便利店里等我。
躡手躡腳的進店,準備嚇他一跳,卻發現窗邊并沒有那個托著腮的少年。
可他常喝的奶茶明明在最里面的座位上。
老板娘在收銀臺后抬起頭,「找平時在這里等你的那個小帥哥嗎?他好像被幾個男生叫走了,說起來,看上去都比他大…」
「謝謝您嘞!」
我急吼吼的沖出門。
10
并不難找,他就被堵在附近的一條小巷里。
那幾個正推搡著他肩膀,惡聲惡氣說些什麼的男生,應該是我們班的。
賀唳被圍在中間,好像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移開視線。
他目光流轉,上下打量了離他最近的男生一眼,低聲說了句話,然后笑得無害,激動的情緒在其他人臉上蔓延開來。
在我殺過去之前,他就挨了狠狠的一拳。
「賀唳!!!」
打他的男生聽到我的聲音之后,仿佛被電了一下,迅速彈開。
「舒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那個男生結結巴巴。
「我只看到你動手了。」我拉起賀唳就走,他剛才就低著頭,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舒家一定會后悔收他做養子的!」聒噪的聲音仍然從身后傳來,宛如惡毒的箭矢飛過。
「你個暴力狂,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我擰起眉毛,正在頭腦風暴搜羅詞匯懟回去,手卻被賀唳搖晃了一下。
「舒姐姐,我好疼,」他說話時扯到了唇角的傷口,于是我聽到他輕輕抽氣的嘶聲。
「帶我回家,好嗎?」
而他那雙眼睛當然很美,我之前就知道了。
美得世界上所有的花都為之沉默,美得動人心魄。
現在又染上了某種微妙的狂熱,像是里面倒映著的世界靜靜燃燒著。
這雙眼睛,正牢牢鎖定———
我。
11
我帶著藥箱到房間的時候,賀唳垂著頭蹲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坐上來。」我嘆了口氣,拍拍柔軟的床墊。
他只是動了動那雙濕漉漉的眸,「給你添麻煩了,舒姐姐。」
「確實,」我抱著臂說,看到他睫毛猛顫,才又開口,「你那麼優秀,我每次去家長會都要被人纏著問經驗,可頭疼了,我有什麼可給他們的?你的食譜嗎?」
賀唳的表情變得松弛而柔軟,我順勢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緩緩出聲,「他們為什麼為難你?」
又覺得這個動作太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兒,會惹他厭煩,于是松開手,「算了,你不說也不要緊,那幫人不會再出現在學校里。
」
撤退到半路,手腕被他握住,拉近了,貼到臉頰處。
「他們說…我小小年紀,就學會勾引人了,不然不可能在舒家呆這麼久。」
「賀唳,你不要聽他們胡…」我話說到一半,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幕怔住。
他尖尖的白色獸耳從頭發下面翻了上來。
明明從很久之前開始,為了規避危險,就算他年紀小,也一直能把獸人形態藏得很好,從沒在別人面前暴露過。
…除了某些興奮的瞬間。
賀唳唇角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流下血,他漫不經心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我手腕上也不可避免的留下濕潤的觸感。
與他一點點泛開金色的瞳對視,我的心,仿佛有龐大的候鳥群飛過。
群鳥撲飛帶起的風,也掩蓋不住他的心跳聲。
不對勁,我是說賀唳的表情。
與其說是被那句話侮辱,倒不如說更像在參與一場令人愉悅的豪賭。
他那對還在顫動的耳朵太過矚目。
我情不自禁的問出口,「你的本體,是狐貍?」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用泛著冷光的犬齒抵著我手指,沒怎麼用力的銜住,留下淺淺的印記之后又吐出。
然后滿意的打量著我手上指環形狀的紅痕。
賀唳仍然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動作,我卻覺得他自上而下望向我,眼里閃爍著某種灼熱。
帶有攻擊性的。
「我是狼,舒尋,」他說,「如果你想,可以摸摸我的耳朵。」
聲音里滿是蠱惑。
12
過了一會兒,下樓吃飯。
媽朝賀唳投來疑惑的視線,「頭發怎麼這麼亂?」
他恨恨的指了指我,我心虛地吹著口哨轉向一邊。
狂 rua 一通他的耳朵罷了,他先邀請我的!
…真的好軟。
13
考慮到賀唳之前被人圍堵,我覺得應該帶他學一些防身術。
他面有難色的開口,「其實我…」
我揮揮手,「怕無聊嗎?沒事的,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