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如此。」我站起來，周志成也把周詩詩護在身后，整個屋子里劍拔弩張，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

「志成不可能這樣做，當初我的確和他認識在先。」吳嫚開口。

「吳嫚，我本來以為，你認識周志成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更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嘲諷道。

沒錯，當初一定要入贅進入姜家的人，是周志成。

甚至一開始我母親的結婚對象還另有其人。

這件事情外公早就對我說過。

那時候我母親有一個相愛多年的男朋友，雙方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最后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和那個男人分開以后，我母親消沉了大半年，這才慢慢好起來，只是因為上一段感情受傷太深，又加上我外公只有我母親一個孩子，所以她就主動提出來招婿入贅。

我還記得外公是這樣對我說的——

「我的想法是，我只要我的女兒幸福就好，至于家業根本不重要，反正那些今后也都是她的，我死了以后什麼都不知道了，活著的人過得好才是最好的。」

外公對于是否招婿入贅沒有任何看法，但是那時候母親已經對感情失去希望，就想以事業為重，最后才選中了周志成。

只是很久以后，我外公偶然得知，其實當初母親和相愛至深的男友分開，其實是周志成的杰作。

所有的始作俑者，都是周志成。

周志成想和我母親結婚，而外公只有一個女兒，這樣將來他就能吞掉姜家的財產。

俗稱吃絕戶。

只是周志成沒有預料到的是，我母親最后雖然和他結婚了，卻是以他入贅的方式。

或許正是因為入贅這一點，讓周志成認為自己臥薪嘗膽，只為了有朝一日翻身，然后拋棄曾經的一切。

看著他直到現在還道貌岸然的模樣，我只覺得身體里流有他一半的血很臟。

「周志成，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嗎？

「你真以為，你當初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

68

「夠了！」

周志成終于忍無可忍，雙眼赤紅瞪視著我。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麼樣？」他瘋狂道，「你知道我入贅姜家到底承受了什麼嗎？」

「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受盡白眼！」

他指著我，大聲咆哮：「每一天面對她，我都覺得惡心，要不是為了吞下姜家家產，你以為我愿意和她在一起？」

「我母親把所有東西留給了我。」我挺直腰背，與他對峙。

「那是我應得的！」他的聲音在整個屋子里回響。

他暴跳如雷。

他甚至已經忘了他還要保護他的「妻女」，在這里不斷地走來走去，看上去隨時會爆炸。

「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如果沒有我，J&Z 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模樣，憑什麼等你大學畢業就要把我努力得到的所有都給你？

「你們抨擊我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那她呢？她對我什麼時候又有過真心？

「我不服！」

我微微垂下眼，沉默了三秒。

然后，我走向何律師。

何律師點頭，從早就準備好的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來，遞給我。

我拿著文件，一步一步走到周志成的身前。

「看看吧。」我說。

「這是什麼？」他警惕道。

「我母親立下的遺囑。」我說，「也就是你曾經撕毀的那一份的附加部分，我猜，你之前只顧著毀掉這一切，從來沒有想過要仔細看看吧？」

「你什麼意思？」周志成猶豫著，并沒有接過。

「周志成，菁菁小姐并不是沒有顧及你。」一邊一直看著這一切的忠叔終于開口。

菁菁是我母親的名字。

「菁菁小姐當著你的面說會把所有財產留給女兒，但那只是她保護女兒的手段。」忠叔面露復雜，「由你保管的那一份遺囑有缺失，缺失部分的內容是……」

忠叔的話還沒說完，周志成已經把文件從我手中搶過去。

我看他翻找相應內容，「好心」告訴他：「我母親說，如果到我大學畢業時你依舊對我好，那麼公司和財產就依舊由你打理，直到你離世。」

「周志成，其實菁菁小姐的心里是有你的。」

忠叔的聲音傳來：「如果她不信任你，根本就不會讓你打理 J&Z，也不會把財產放你名下，姜家有的是做這方面的好手，她之所以交給你，是對你還抱有希望。」

屋子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周志成的身上。

神色各異。

我看著他不斷翻找，最后看到了相應內容。

接著就愣住。

大約過去了一分鐘，他忽然用力撕毀了文件。

當然，這一份是復印件。

「哈哈哈……」

他瘋狂大笑。

「爸……」剛剛還大喊大叫鬧起來的周詩詩這會兒倒是平靜了下來，還叫了周志成一聲。

周志成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扣住周詩詩的手腕，把她拉出來，雙眼赤紅地扣著周詩詩看向我，甚至周詩詩趔趄了幾步他也沒發現。

「爸，你要干什麼？」周詩詩看起來像是嚇壞了。

「這才是我女兒。」周志成看起來非常可怕，「我的女兒只有詩詩一個，我們父女感情無比深厚，你和姜菁什麼也不是。

」

周詩詩也反應過來，高昂著頭顱道：「對，我們才是一家，就算有什麼瑕疵，可我們三人卻擁有姜夢你永遠都無法得到的完整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