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羊肉卷倒進鍋里攪拌了幾下,方思追淺笑道:「應該是十四歲之后吧。」
陳醉又夾了一筷子已經涮好的金針菇,蘸了下料塞進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這個蘸料也調得好好哦,姐姐你怎麼想著學做飯了。」
因為不想在聽別人說她一個死了媽的沒教養。
方思追十四歲那年他們班有個男生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家里又有幾個錢很愛欺負人。有一次欺負他們班一個瘦小的女孩子剛好被她看到,她拎起凳子就沖他后背砸了過去。
后來礙于他爸的身份,對方沒敢鬧,還讓那個男生跟被欺負的女孩子道了歉。
方思追以為這事就這麼過了,結果沒過兩天,她偶然聽到了那個男生跟他同伴的對話。
「我媽說了,方思追那種死了媽的玩意兒能有什麼教養,有娘生沒娘養的,讓我以后離他遠點。」
這次方思追沒再自己動手,找了幾個人在放學的時候堵了那個男生一頓暴揍。
從那之后,她開始學禮儀,學插花,學烹飪,學著在人前怎麼做一個有教養的名媛小姐。
不過這些她都沒對陳醉說,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句:「感興趣就學了。」
吃完飯陳醉主動要求收拾餐桌,方思追本就不愛洗碗,就沒跟他爭。想著行李還沒收拾完,跟陳醉說了一聲便回了房間。
她跟陳醉是分房睡的,她睡次臥陳醉睡主臥。本來陳醉是要把主臥讓出來的,方思追卻說什麼都不肯,陳醉無奈也只好妥協。
陳醉可是自小就對方思追存了心思的。那次她差點燒了廚房后他就回家央著媽媽教他做飯,刷鍋洗碗啥的自然也是做得駕輕就熟。
將廚房打掃干凈后陳醉飛奔回臥室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又找出一條寬大的浴巾圍在了腰上。走進浴室打開花灑,調整好水溫,然后……坐到馬桶上開始看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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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后,門外傳來了三聲清脆緩慢的敲門聲。
陳醉眼睛亮了亮,迅速起身,抽掉浴巾,走到花灑下沖門口方向大喊了一聲:「等我一下。」
說話間全身已經濕透了。
怕效果不好他還又特意抓了幾下頭發,確定每根頭發都足夠濕了,這才關閉花灑,簡單地擦拭了一下身體,重新圍好浴巾,抓起置物架上那條大毛巾邊擦頭邊去開門。
「我房間熱水器好像壞了,我能借……借……」方思追一句話說到一半,后半截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看到了啥!腹肌!還是八塊!八塊!!
方思追急忙把頭轉向了一側。
這他媽誰扛得住啊!一張如果進入演藝圈絕對能憑借顏值爆火的臉,就只圍了一條浴巾出現在你的視線里,帶著剛沐浴完的濕氣,讓人浮想聯翩的小水珠滾過優美緊致的腹肌,然后,他還眨著一雙小鹿斑比似的濕漉漉的大眼懵懂地問你:「姐姐怎麼了。」
扛得住嗎!就問你扛得住嗎!
方思追徹底地原諒了那天晚上醉酒后的自己了!她非圣人,面對陳醉這種極品她接受了自己俗不可耐的事實。
可她現在畢竟是清醒的。
努力把視線定格在他頸部以上,方思追磕磕巴巴的:「借……借浴室。」
陳醉側身讓她進來,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旖旎:「嗯,姐姐去洗吧,我剛洗完呢。
」
方思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抱著洗漱用品飛快地跑進了浴室。
看著她的背影,陳醉微微瞇起一雙桃花眼,這是她今天第二次逃跑了呢。
怕她會不自在,方思追進浴室后陳醉很自覺地換好睡衣走出了臥室,臨出門時還跟方思追說了聲:「姐姐我出去等你,你慢慢洗。」
剛到客廳,趙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醉哥,你幾點回來。」
陳醉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這才回他:「不回去了。」
趙霖聲音有些委屈:「臥槽,那今晚宿舍豈不是就我自己?」
「他倆呢?」
「阿旭去揮霍青春了,阿煬下午請假回家了,要過兩天回來。」
「他回家干嘛。」
「不知道,好像找仙女姐姐去了。醉哥你在哪兒,要不我過去找你吧。」男生本就不是好八卦,所以聽陳醉這麼問趙霖也只是簡單的一筆帶過。
薄唇輕啟,陳醉利落的回了他一個「滾」字,然后掛斷了電話。
望向臥室的方向,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回家了嗎?找不到人急了嗎?可是已經晚了呢~對于方思追,他得到了就不可能放手,這輩子都不可能。
畢竟,誰會舍棄自己的太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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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云煬確實急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跟陳醉一起離開卻連追出去的勇氣都沒有。他怕再看到她眼里毫不掩飾的厭惡。
后來,他鼓起勇氣給她打電話卻被她拉黑了。他擔心她的安全,聯系了楊柳,結果沒過多久楊柳打回電話來把他劈頭蓋臉一頓罵,也把他拉黑了。
他跟方思追這麼多年不是沒吵過,之前每次吵架她都會刪掉他所有的聯系方式跟他冷戰。
只不過堅持不了一天她又會主動找他嬌嗔著讓他道歉,等他道完歉再教訓他一頓,然后巴拉巴拉地跟他分享她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