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改變什麼？」

「比如說，穩定的戀愛關系。」連墨直視著我的眼睛。

「沒有任何改變。」我坦然地和他對視著。

他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又似乎有些失望。

「我走了，有事找我。」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林慕漓突然找上我，說想要一管喪尸血，還想使用醫院里的設備，希望我能幫忙。

我答應了他。

28.

當晚我就獨自出門，把醫院里的門窗都關上，除掉了醫院里的全部喪尸。

然后一整個星期都在看著林慕漓對那些儀器設備查查驗驗，對喪尸的尸體比比畫畫。

我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喪尸危機結束后，我和林慕漓之間會發生什麼呢？

這天傍晚，我們從醫院離開經過一個小區門口時，看到一個女人狂奔著從小區里沖出來，她的身后跟著四五只身體扭曲的瘋狂喪尸，離她只有兩三米的距離。

也許是最近幾天被林慕漓的熱忱感染，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加快了油門，想要繞過女人撞向她身后的喪尸。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在我撞飛兩只喪尸的同時，沖在最前面的那只喪尸剛好咬住了女人的肩膀，而林慕漓的槍聲，與喪尸落地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飛快地下車，邊跑邊沖著林慕漓大喊，讓他不要下車。

解決了那幾個還在掙扎前行的喪尸后，我跑向了那個女人。

喪尸咬傷她的部位太接近大腦和心臟，她正以驚人的速度變異著。

「救……救我……我的……孩……」

她吐字已經含糊不清，眼睛逐漸變成灰白色，身體迅速腐敗著。

我抱著她的身體，不知所措。

即使作為一個吸血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變成行尸走肉，變得滿身腐臭，這樣的場景也實在太有沖擊性了。

孩子，她還有一個孩子。我猛然回過神來，扔下這個可憐的母親，起身就往小區跑。

「你去哪？！」林慕漓在車上大叫。

隨后又是一聲槍響，我回頭一看，只見那個剛剛直起身的女人在夕陽的余暉下再一次倒下了。

我愣了愣，驚訝于林慕漓的果決無情，也驚訝于我的猶疑悲憫。

29.

我轉身繼續往小區里跑，雖然空氣中都是濃濃的喪尸臭，但確實有著微弱的人的氣息。

一扇門微微地晃了晃，但是并沒有風吹過。

我沖到門前，看著門后有一個小小的急切的身體，正努力地推著門。

「媽媽，媽媽。」小男孩逐漸帶著哭腔。

我一把拉開門，將他抱在懷里，然后就往車的方向跑。

林慕漓很靠譜，開車跟著我，現在就在不遠處。

周圍空空蕩蕩，但我的嗅覺告訴我，這里很危險。

突然，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我驚險躲過，耳邊同時響起小孩子的哭嚎聲和槍聲。

險而又險地上了車，林慕漓開始狂飆，車后是逐漸壯大的喪尸隊伍，不過好在離我們越來越遠。

我松了口氣，正要安慰懷里的小崽子，卻發現我的臉上有血，是小男孩的血。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細小手掌上那道微不可察的傷口，隱隱地散發著尸臭。

他被從天而降的喪尸劃傷了！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我開始從傷口處吸血。

強忍著惡心和反胃，屏住呼吸，吸血，又吐掉。

「你在做什麼？！」林慕漓驚恐地叫喊著。

小男孩也嚇得嚎啕大哭，想要抽走胳膊，卻被我死死拉住。

我不知道吸了多少血，等到小孩的哭聲漸弱，我終于停下。

再不停下就算不變成喪尸，也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而我也難受得仿佛連續坐了八十次歡樂谷的過山車。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家中。一到家里我就沖到廁所狂嘔不止。

人類嘔吐吐的是食物和膽汁，我吐得倒也是食物，只不過是吸血鬼的食物。

林慕漓看著我瘋狂吐血，大驚失色。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堅持住啊！」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去拿藥箱，只是在我身上扎了好幾針，我還是狂嘔不止。

30.

我沖他擺擺手，想勸他別費勁了，他卻還在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干什麼。

等我終于吐得無血可吐時，虛弱地坐在地上，看著一地狼藉，仿佛兇殺現場，又餓又累地睡著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林慕漓的床上，旁邊睡著輸著血的小孩子，林慕漓臉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丟了魂兒。

也是，那麼大場面，正常人都沒見過。

他看到我醒了，端了一碗極清淡的雞湯過來。

我推開他的手，一邊起身一邊告訴他我要回家。

「不行，你太虛弱了，不能回家。」

「我真的要回家，你別管我。」再不回家喝血充饑我就要忍不住咬人了。

「不行，你不能走。你病好之前不能走。我是醫生，你先把湯喝了。」

哎，最怕這突如其來的關心。

我快餓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拉起林慕漓沒端湯的那只胳膊，一口咬了下去，沒有注入任何毒液。

我感覺到他抖了抖，還有那碗湯，撒了他一褲子。

躺在床上，看著手機里吸血鬼群聊的消息，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