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不會再說了。

4

那晚。

秦眠在 10 點之前回來了。

洗完澡之后，他上床躺在了我的旁邊，然后將裝睡的我摟進了懷抱里。

他身上有著洗完澡的清爽，身體很暖，緊貼著我的后背，我的心口卻突然覺得，又臟又涼。

第二天我們一起吃了早飯。

他主動表揚了一句：「你熬的粥還是那麼好喝。」

我出生不錯，家庭優渥，父母寵愛。

秦眠的家境也很好。

我們的婚姻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但我卻為了他，變得越來越卑微。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為他學會了各種各樣的菜系，他那麼挑食的一個人，我硬是治好了他不怎麼吃蔬菜的毛病。

「以后你幫我多熬一碗，我帶去公司當午餐。」秦眠漫不經心地說道。

「午餐就吃粥？」

「這幾天胃不太好，喝粥會舒服一點。」他淡淡地解釋。

「哦，好。」

我每天給秦眠熬粥，然后給他打包好，讓他帶去公司。

秦眠這幾天對我也變得積極了些，每天都會準時下班回家。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祝瑤瑤，還是道德的枷鎖讓他強迫自己回到我的身邊。

在最后這段日子，我選擇了既往不咎。

可就在我想要對他重新敞開心扉時，我撞見了，他在他的辦公室，一臉溫情脈脈地看著祝瑤瑤吃著，我用盡心血為他熬制的營養粥。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 5 個月的孕肚，想起每天早上 5 點起床，想到自己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協，突然有些好笑，突然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我這一刻，秦眠的眼神中明顯帶著慌張，他走向我，想要解釋，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小晚。」反倒是祝瑤瑤，她落落大方地主動給我打著招呼，「我正想找機會來感謝你，謝謝你每天給我熬的營養粥，才幾天我的胃就好了很多，不像那晚痛得直哭。」

原來，那晚祝瑤瑤胃痛，所以秦眠飛奔而去。

原來，秦眠突然對我的親近，只是因為他良心上的不安。

原來，我們三人之間，我還是那個外人。

「我說錯了什麼話嗎？」祝瑤瑤看我的臉色不對，眼睛中閃爍著淚光，小心翼翼地問道。

祝瑤瑤一臉柔弱無辜，天生會讓人產生保護欲。

她的人生確實不太幸運。

我和秦眠認識祝瑤瑤的時候，是在初二，她作為轉學生來了我們班，那時的她膽怯不自信，身上總是帶著青青紫紫的痕跡，后來才知道是因為她經常被她的酒鬼父親毆打。

再后來，她不知道怎麼被校園霸凌了，秦眠拯救了她，也愛上了她。

青梅終究抵不過天降，我突然就成為了第三者。

可最后，祝瑤瑤還是嫁給了別人，她去了國外。

她說她要遠離她的原生家庭，越遠越好。

「對不起。」祝瑤瑤向我道歉，她總是一副討好別人，又唯唯諾諾的樣子。

就像所有人都在欺負她，她只能對世人妥協。

我沒有和祝瑤瑤逢場作戲，累了。

何況當年，一次都沒贏過。

我徑直走進辦公室，拿起那吃了一半的營養粥，倒在了祝瑤瑤的頭上。

「啊……」祝瑤瑤驚叫，花容失色。

「顧小晚，你做什麼？！」秦眠怒吼。

他粗魯地將我一把推開。

他大概是忘了，我懷孕 5 個月了。

5

或許沒忘，他只是沒有放在心上，滿心眼里都是祝瑤瑤。

我靠在墻壁上，隱忍著腹部傳來的疼痛，深深刻刻地看著秦眠怎麼溫柔呵護地對待祝瑤瑤，怎麼讓我的心，一點點，從濃濃的愛，變成了冰冷的碎碴。

我從他們身邊冷漠地走過。

我聽到祝瑤瑤「嗚嗚」的哭啼聲，聽到她一直不停地喃喃著：「秦眠，你別管我，小晚懷孕了，你去看看她，我真的沒事兒……」

可她的手，卻一直拽著秦眠的衣服不放。

我對他們的善良和容忍，總算是崩裂了。

本想著就兩個月，兩個月后就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現在我后悔了。

我要讓秦眠悔恨終生，我要讓這對渣男賤女得到應有的報應。

我去了一趟醫院。

秦眠推我那一下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傷害，但醫生又在勸我，讓我早點去做手術。

回到家的時候，秦眠坐在家里沙發上。

茶幾上放著一束鮮花，還有一份我很喜歡吃的巧克力火山熔巖蛋糕。

他看到我，起身抱著花束走過來，「小晚，今天的事情我鄭重給你道歉。我本來想要告訴你這粥是給瑤瑤的，怕你多心才會隱瞞。」

我笑了一下。

那一刻真的就是心如止水。

突然記不起來之前每一次收到他送的小禮物時，那抑制不住的雀躍心情。

但我還是接了過來，說了句：「很漂亮。」

「我還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蛋糕。」他把蛋糕放在我面前。

我吃了一口，甜得膩人。

懷孕后，我基本很少吃甜食了。

秦眠以為我原諒了他。

在他看來，他只要稍微對我好一點，我甚至會感激涕零。

「今天你走后，瑤瑤哭了很久，說讓你生氣了。

」秦眠就肆無忌憚地開了口。

我繼續吃著蛋糕，沒有表露什麼情緒。

「你知道她的原生家庭，一直以來都很敏感，最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