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我感覺到身后人猛地推了我一下，加上洗手間地面太滑，我整個人直接就栽了過去，「哐」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疼痛蔓延的同時，一股暖流從雙腿間流了出來……

10

洗手間傳來了祝瑤瑤驚慌的尖叫聲。

很快，很多人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過來。

秦眠也在其中。

他看了一眼被嚇傻了的祝瑤瑤，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躺在血泊中的我，終究是先蹲下來靠近了我，將我一把抱起，又對著其他人大聲吼道：「趕緊叫救護車，趕緊！」

周歡連忙打了救護車。

秦眠抱著我走出餐廳。

所有同學都跟了出來一起等救護車。

祝瑤瑤一邊哭一邊說道：「都怪我不好，我要是剛剛稍微注意一下小晚，她也不至于被地板滑倒，要是小晚和肚子里面的寶寶出了什麼事兒，那，那，那我就是千古罪人……」

她越說越崩潰，哭得比我整個痛得都要窒息的人看上去還要凄慘。

「和你沒有關系。」頭頂上，響起了秦眠有些壓抑的聲音，「是小晚自己不小心。」

要不是痛到極致，我想我應該還可以冷笑兩聲。

「可她就在我面前，小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祝瑤瑤一直不停地在我耳邊道歉。

我真怕我死了，她還會擋了我輪回的路。

好在救護車到了。

秦眠抱著我上車，一邊上車一邊還不忘囑咐著其他人：「看好瑤瑤，她比較敏感，很容易把自己走進死胡同里面，千萬別讓她獨處。」

「秦眠你媽的到底要不要走？！」周歡先上了救護車，沖著秦眠爆粗口。

秦眠才跟著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迅速往醫院趕去。

醫生簡單對我的身體做著檢查。

秦眠在旁邊，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孩子可能保住嗎？」

「出血量有點大，很難……等到了醫院再說，現在也說不準。」

秦眠默默地點頭，沒有再多問。

周歡在旁邊急得眼眶都紅了，「顧小晚，你明知道自己懷孕了怎麼還能這麼不小心？！」

我痛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那一刻我還是把視線看向了秦眠。

周歡受不了我這麼一副戀愛腦的樣子，卻還是滿足了我的愿望，「秦眠，小晚叫你。」

秦眠連忙來到我身邊，看著我。

大抵也被我流血的樣子嚇到了，此刻臉上的關心和緊張倒是情真意切，「別怕，我在，不會有事兒的。」

「秦眠，你還想要這個孩子嗎？」我問他，很艱難地問他。

秦眠愣了一下。

原來，真的會猶豫。

當時剛查出懷孕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欣喜。

畢竟我們也到了，該生孩子的年齡了。

可如今，他卻……遲疑了。

「別想那麼多，會沒事兒的。」秦眠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好心安慰我。

「沒了這個孩子，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祝瑤瑤在一起了……」

「你說什麼傻話！」周歡打斷了我，「你都這樣了就別想些亂七八糟的，給我閉嘴好好休息，留口氣一會兒還要進手術室。」

我的視線依舊看著秦眠。

秦眠只得應付我，「沒有的事兒，我既然娶了你，就會對你負責。你現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可是，救護車到了醫院，秦眠卻轉身就要離開……

11

「秦眠，你能不能做個人？！」

我聽到周歡實在忍不住咆哮的聲音。

那個時候，我剛好從救護車上被抬了下來。

醫生護士把我往急救室推去。

秦眠卻轉身往反方向走。

「我一會兒就回來，我給小晚的父母打了電話，他們現在正在趕往醫院。」秦眠又快又急地說道。

「你他媽去哪里？！你老婆這個樣子，你他媽還要去哪里？！」周歡一把拽住秦眠，不讓他走。

我在旁邊真的是有些好笑，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真不是傷心。

就是痛。

腹部痛到，第一次有了想死的沖動。

「剛剛劉暢打電話來說瑤瑤情緒很不穩定，因為小晚摔倒的事情一直自責不已，現在在公路上不回去，幾次差點被小車撞到，我現在去把她送回家，安頓好了之后馬上就來。」秦眠解釋。

「不準！」周歡尖叫著，「祝瑤瑤和你有什麼關系？她要死要活那是她的事情，顧小晚才是你老婆，你現在必須陪在她身邊！」

「周歡，那是我們小兩口的事情，你別管！」秦眠顯然也生氣了，沖著周歡聲音大了許多。

「你真以為祝瑤瑤那女人是個什麼好鳥，當年她就是在故意勾引你，什麼校園霸凌，全部都是她自己演的一出戲……」

「夠了，瑤瑤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秦眠根本不聽周歡在說什麼。

「你要走可以！」周歡估計也不想浪費時間在秦眠身上，「只要小晚答應你去，我就讓你去！」

秦眠咬牙，沖到我的面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看著他眼眶都急紅了。

那一刻只想把手從他手心中掙脫開。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突然覺得，臟得很。

「小晚，我去去就回來，很快。」秦眠急切地說道，「一會兒你父母就過來了，你會沒事兒的。

」

「你怎麼知道……我會沒事兒？」我忍著身體的痛，艱難地問他，「而祝瑤瑤就一定會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