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走幾步,熟悉的聲音傳進腦子里。
「我恨!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啊啊!我好想知道!
「老天爺,信女愿用前男友十年壽命,借順風耳的耳朵一用。
「保證會還……
「嗚嗚嗚我還特意讓劉叔開了個快車過來,結果什麼都聽不到。
「不過男二的車開得真慢啊,我在這里蹲了好久了。
「我不管!
「他就是故意的嘿嘿嘿嘿!」
顯而易見,是程琳。
我找了半天,終于在不遠處一堆灌木中看到了她。
她蹲在灌木叢里,舉著倆樹枝當偽裝。
哈哈,好傻。
我裝作沒看到,直直往前走。
迎面來了個人,有段時間沒見了。
封延也看到了我,我們視線撞在了一起。
我突然想了起來。
《一葷一素》是他最愛的歌。
10.
這還是他強行抱了我后,我們第一次見面。
想起那天他如狼般閃著點點碎火的目光,我總覺得不舒服。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我生活中很多事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參與。
我以為我足夠了解封延。
可他那樣的一面,陌生又可怕。
不過如今我們退婚在即,我也不想和封延有過多交集。
我點了點頭,算作同他打了招呼。
正要越過封延走過去,他卻拉住了我的手。
「泱泱,」他面向我,「你在生我氣?」
說來奇怪,他要變成別人的丈夫,我卻并不覺得生氣。
「沒有,」我抬頭看他,「請你松手。」
封延卻更加篤定了。
「別生氣。」他垂著頭,聲音有些小。
我微微一怔。
從前他惹我生氣了,便是這副樣子。
我以前還真覺得,他這樣子挺可憐,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現在想來。
明明是狼,何必裝狗。
我不吃他這套了。
「封延,」我語氣冷了下來,「松手。」
封延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半晌,將手松開。
「泱泱,你知道的,我沒辦法,」他說道,「封家這塊肉太肥,想要分肉的人太多了,背后多少人對我虎視眈眈,我稍有不慎,肉就會丟。」
他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封家本就是一眾富豪的領頭羊,只是業大家也大,封老爺子光是兒子就有八個,其中封辭書是最小的兒子,也最為封老爺子看重,近來隱隱有將位子給他的傾向。
而封延的父親排行第三,生前并不受重視,在封延八歲那年因病去世。
封延是走鋼索的人。
他有野心,我從來都知道。
所以他要放棄沒有價值的我,我能理解。
我也沒想過會怪他。
可他不該,明明放棄了我,還來吊著我。
見我遲遲不說話,封延以為我是動搖了,繼續道:「給我點時間,泱泱,不會太久的。
「你等我。」
應該是和我哥一塊兒去印度進修的畫餅技術。
我聽笑了。
正要開口諷上兩句,一聲怒吼振聾發聵。
「M D,我等你奶奶個腿!!」
程琳出現在封延背后。
如果眼神能刀人,封延現在已經被背刺了。
但她立馬掛上了甜甜的笑:「延哥哥,還說去圖書館找你,正好就在門口遇上了,該說是巧合還是緣分呢~」
「晦氣,這都能遇到這狗逼。」
她又看向我,笑中開始夾雜了些許茶香:「姐姐也在啊。」
「女主還不趕快遠離渣男!他的餅畫得比你哥還爛!」
程琳親昵地挽住封延的手臂。
「延哥哥,陪我去逛街吧~」
「別纏著女主,來,和姐玩。」
「玩不死你!」
我:……
要忍住,不能笑。
封延倒是一僵,緩緩將手臂抽出來。
但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我還有事。」
程琳委屈:「就一會兒也不行嗎?」
「不行。」封延捏了捏眉心。
我似乎看到了程琳的額頭上彈出根青筋。
「給你臉了是不是?
「要不是怕你纏著女主,誰特麼想和你走一起,你旁邊的空氣都是重度污染的知道不?」
我承認程琳是有點演技在身上的。
有,但不多。
她夸張地扶額,以極其突然的動作倒在封延身上。
「啊,頭好疼。」她說。
封延:……
我:……
我才是這里最有演技的人,居然能憋住不笑。
「延哥哥……我的頭好疼,」她非常虛弱,「能不能背我……背我去校醫院。」
封延快速地看了我一眼。
我甚至都有點同情他了。
程琳還怕我跟著,又小聲地補充道:「姐姐……姐姐不用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姐姐,我的頭就好疼。」
她的內心和表面完全是兩種聲音。
內心中氣十足。
「還!不!快!走!
「用跑的。
「趕緊消失。
「一點衣角都不要留在男主的視線里。
「他老病嬌了。
「離他遠點。
封延背起程琳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些距離。
卻還能聽到她小聲的逼叨。
「早知道這幾天就多吃點。
「壓死他。」
11.
沒壓死。
但我和封延取消了婚約。
他母親找上我的父母,坐一起喝個下午茶的時間,就其樂融融地取消了我倆的婚約,改成了封延和程琳。
他們是懂一些網購退貨的。
我是假貨,他們便退了換真的。
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虧本,因為網上都是假一補十。
直到快半個月后,我在一個生日派對上又看到了封延。
鐘家獨女鐘藍過生,她向來喜歡社交,圈子里大半的年輕人都來了。
而我最近忙于學業,好不容易閑下來,便想著來放松放松。
我在學校住了兩天,直接去了目的地。
到后才發現程琳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