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我是被迫卷起來的。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那為什麼前兩天還沒感應到。」
張逸韜輕咳一聲:「因為你家超市偏遠,超出感知范圍了。」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這個超市的選址?
我不敢繼續想了,只猛踩油門,盡快靠近給我希望的海濱基地。
后面是凄涼而慘烈的戰斗,除了槍聲就是喪尸的慘叫嘶吼。
不知道又要犧牲多少人呢?
別人家的軍隊是為戰爭而生,而背后的這些軍隊,大概是為了保護而生……
我的心有點疼。
突然,那被烏云籠罩的黎明,迎來了第一縷陽光。
陽光不斷吞噬著黯淡,穿過厚重的云層,驅散了背后城市的一片陰翳。
隨著轟鳴的爆炸聲,背后傳來歡呼。
陽光似乎也在幫著這隊人馬,驅散了可怖的喪尸潮。
我舒了口氣:「話說,你的腐爛程度為什麼跟他們相差這麼大?」
張逸韜沒有說話,表情變得復雜,只是看著外面初升太陽的光亮。
我有種錯覺,好像連初升太陽也溫暖不了他的心。
「因為我不是通過他們染上病毒的。」
我愣了愣:「那你是為什麼染上的?」
他眼底劃過一絲懊惱:
「失敗的喪尸疫苗,所以變異腐爛的程度沒有普通喪尸厲害,幸運保存了點理智。」
直到說到疫苗二字,我才從他的眼底看到一點光芒。
張逸韜又拿起了煙,依舊只是叼著不點火。
「我的研究結果被人竊取了,然后還把我趕了出來。
「而且我這個樣子證明疫苗還是失敗的。」
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他經歷了什麼,這是他首次主動提起過往。
一直以來,他似乎不想將自己從身陷的泥潭里拉出來,就這無所謂地混著日子,就像是處于一種想死不敢死、卻又懶得好好活的狀態。
我停下了車:「那你有沒有搶回來的想法?」
他若有所思:「之前沒有,剛剛有了。」
還沒等我問一句為什麼,他看向天邊繼續開口:
「軍隊會把喪尸王和晶核帶回基地,我能有更多資源研究。」
準備繼續上路前,張逸韜臉色凝重地拍了拍我。
那只露出了白骨的手,很冷。
「如果我有任何問題,把這個……」他把槍塞到我手里,「對準我這里,」
他艱難抬手指了指自己腦袋,語氣難得起了波瀾:
「不要射偏,也不要怕,我……不疼的。」
我一噎,眼角有點發酸。
13
在路上大概花費了半周,有時候半路休息的時候會遇到喪尸。
但落單的喪尸不是我倆的對手,時不時會被腦袋開瓢取晶核。
「停車吧,我帶你進去。」
張逸韜在我接近海濱基地的時候開口,之后慢吞吞走下車。
走到半路,他又問:「你有腮紅嗎?」
我:?
都什麼時候還這麼臭美?
張逸韜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抬手指了指自己青紫的臉:
「尋常情況進基地的話,會有人讓你脫衣服檢查傷口,以防有人喪尸化。還有醫生會安排抽血和其他檢查,以防有傳染病。」
我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你為什麼這麼熟悉?」
他沒回答,繼續自顧自說著:「但我們不走尋常路,等下你跟著我。」
說完,張逸韜隨手拿了黑色鴨舌帽戴上,掏出了個工作證。
據說海濱基地并不像其他基地偏安一隅,而是匯集了各地的醫生和專家,來研究人體異變和抵抗病毒試劑。
我火速從后備廂里抄家伙,花了半小時把他倒騰成正常人模樣。
「看來我小看化妝術了。」張逸韜拿起碎鏡子看了看,「我長得跟人似的。」
我滿意看著他的臉,果然多了幾分奶油小生的感覺:
「你的狀態比起我撿到你那天好很多,會不會是晶核在發揮作用?」
他搖了搖頭:「可能吧,需要多點數據支撐才知道。」
從側門進入基地,再拐了幾個彎,我跟著他來到了人少的側門。
但意外還是出現了,張逸韜的工作證還是不能直接開門。
警報響起的瞬間,我差點沒控制力道扯斷他的手。
只是張逸韜似乎早有預料,抬頭對上警衛:
「我的工作證過期了,權限還沒續上,麻煩開個門。」
警衛凝神看了看他的工作證,為難著:「張組長,我們要走程序報備。」
話還沒說完,張逸韜抬頭,瞪了眼那個警衛。
警衛咽了咽口水,一轉話鋒:「那您記得續上,還有那位是……?」
張逸韜波瀾不驚,挽住我差點用力過度的手:「我未婚妻。」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
順利進入基地,這里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幾倍。
但此處容納的人不少,此刻張逸韜正熟門熟路地穿梭其中。
「顧子苒?!」
通往基地房間的路上,我聽到有人在背后大喊我的名字。
張逸韜敏銳地比我先回頭,我也跟著轉身看——
原來是我兩月不見的未婚夫徐敬然。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質問,他突然臉色一白,硬生生倒在了我面前。
14
我從來沒想過再見到是這種尷尬場面,下意識想上前扶他一把。
但張逸韜攔住了我,示意我別多管閑事。
「敬然!」后面追著一個扎著雙馬尾、穿著白大褂的女生。